叶承独自一人走在树林里,四周漆黑一片,只借着朦胧的月色看到些许的树木轮廓,凭借着在吕景元意识中的记忆,叶承找到吕景元那日见到红衣女子的地方。
夜风呼啸着穿林过隙,四周除了风声,间或着一两声夜猫的咕咕低鸣,其他似乎安静得紧。
叶承立在当地,右手握着常寂,左手伸出食指中指合并在一起点在两眉中央,双目微微闭起,双唇微微翕动,默念咒语。
七遍过后,只见叶承放下左手,两眼缓缓睁开,在他正开双眼的同时,眉间印堂处突然金光爆射,那金光璀然,直射到数十米开外,片刻之后,金光缓缓变淡变短直至消失,待金光完全消失,叶承两只眼睛虽然是一惯中和清澈的冷淡目光,但两只眼球上面好似罩了一层薄薄的玻璃罩子,在月色下光华流转。
叶承举目四望,只见前方百米远的地方此刻竟然凭空出现一幢两层高的精致绣楼,盖的无比精致考究,窗棂上大门上都是镂刻的合欢花样,以及缠绕在一起的连理枝,相思树。
通红的小灯笼连成两串在夜风里不住的飘摇。
叶承抬脚向那绣楼走去。
“哎呀烦死了,”
蕴影没有好气的扯掉刮在树枝上的裙角,抽出佩剑刷的一下将那跟勾住她衣裙的树枝砍断,不解恨,又接连砍了那颗大树十几剑,直劈的那颗古树断了大半边才收住手。
她的佩剑名为涤清,乃是她入太玄前一夜时长愁仙子所赠,据说这是东阿大神百御危的佩剑。
“东阿大神的佩剑为何要转增给我?”
当时的她甚为不解。面对递到面前的神剑迟迟不敢接。
那轻纱蒙面的仙子笑着道,“大神把自己的佩剑给你,自然是希望你能在太玄学有所成,用此剑斩妖除魔,早日得返天界。”
“得返?”
“是啊。你是天界而来,自然要重新回去。”
那仙子笑吟吟地看着自己,“哪个做父亲的不是希望女儿永永远远地陪伴在自己身边,不是将自己最珍贵的东西送给自己的孩子。”
蕴影瞪着那颗剑痕累累的大树,简直恨不得此刻站在面前的便是哪个半魔半神的小废物,是她,若不是她,她怎么会无端坠入凡间,虽已没有了在天界的记忆,但她已经全部都听长愁仙子讲过了,她好端端的东阿大神的女儿,仙尊神胎,是那个小废物,在天界时纠缠勾引少君辽渐,又妒恨少君对自己有情,所以在贬落凡间时偷袭自己将自己一起拽落凡间。
“云台—”
想到在天界那日少君辽渐俯在谪仙台边冲着自己伸出手,满目痛惜无比的悲声呼叫,就觉得那小废物死一万次都不够。
若她没有被那小废物偷袭暗算,此刻在九重天,恐怕她早已穿着艳红的喜服与少君成礼了。
何必还要在这规矩繁多的崇华山学那些繁文缛节受那些清规戒律。还要跑到这穷乡僻壤鸟不拉屎的地方招什么魂除什么祟。
“蕴影。。”
悦人怯生生的看着蕴影发疯似的在古树上劈了十几剑,一时不知所措。
“呼—”
蕴影总算平息了情绪,恢复了一惯的骄纵蛮横的模样,“走罢。”
门被缓缓推开,旖旎的暖香和着通明的灯火同时扑面而来,四周到处悬挂着红色的幔帐,无风自动,悠悠的飘舞着,整个楼似乎都映着火一般,叶承伸手拂开惜香扑鼻缠绕上身的纱幔,缓步向内走,越向内越能听得到阵阵欢靡的笑声。
一圈高背椅子围着一个高台,椅上坐着一人,左腿垂下,右腿撑在椅上,右手搭在右膝头,左手搭在椅边的方桌上,如玉的手指随着节奏在桌面上一敲一敲,如墨的长发一半高高束起,一半披散肩头。
赫然竟是阿疼。
顺着她目光望去,那高台上上一个白衣男子,单手执着纸扇,面白唇红,色若晓月之资,颇有些俊俏之态,竟学着戏子扭腰拈指咿咿呀呀的清唱着。
“自春来,惨绿愁红,芳心是事可可,日上花梢,莺穿柳带,犹压香衾卧。。。终日厌厌倦梳裹,无那,恨薄情一去,音书无个。
早知恁么,悔当初,不把雕鞍锁。。。。镇相随,莫抛躲,针线闲拈伴伊坐,和我,免使年少,光阴虚过。。”
歌声竟也不输于女子婉转缠绵,竟还唱出几分哀怨薄恨,仔细听得,竟然是柳永作的定风波。
高台另一侧是一个颇大的矮塌,十几个年轻俊俏的风流公子偎着当中一个薄衫女子,桃红色金线绣牡丹的肚兜,外罩着银红色满绣的对襟长袖纱衣,已退到肋下,露出后背肩头一大片玉白色的肌肤,只肚兜上两根细细的带子松松的系在纤长柔美的脖颈上。
女子一头乌黑浓密的长发披散在肩头,只绾起一半在头顶慵慵梳一个偏云髻,插一根白色流苏玉步摇。
面前一个也是雕缕相思藤绕合欢花图案的矮桌,上面摆着把细嘴银酒壶,几碟果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