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为何对我如此纠缠,为何口口声声说是我害得你无辜枉死不能超脱?”
清悦年轻的声音传来,带着微微地喘息,众人转头去看,一个年轻人身形单薄只着白色棉布中衣,肩头外搭着一件宝蓝色长袍,嘴唇苍白,面色俊朗,被一个书童搀扶着缓缓走来。
正是吕景元,他脚步虽慢,但神色匆匆,站在几步开外的地方气喘吁吁,想是他为了急着赶过来,已用尽全身力气。
“他怎么这个时候过来了。”
庆瑞与阿疼并肩站着,用肩膀碰了碰阿疼肩膀。
“谁知道。”
“儿啊,儿啊,”
一个扎扎哄哄的声音由远及近,想也不用想便是吕夫人,
“都叫你不要到这里来了,你怎么这样不停娘的话,这里--”
她携着丫头赶到吕景元身边,抬眼便见到困在雷位匍匐在华盖天罗内的沈卿遥杜蘅二人,吓得刹住脚步,硬生生把“有妖祟”这三个字吞进肚里。
拿起手帕尴尬地放在嘴上试了试,然后就再也没有拿下来。
原来吕景元早就想过来,却被他娘拦在自己房间,苦于没有机会,直到听到沈卿遥凄厉大叫,那声音里止不住的悲凉凄惨,他实在按捺不住,终于挣脱吕夫人阻拦赶来这里。
沈卿遥跪在地上,隔着华盖天罗的气罩与他遥遥相望,双目瞧在他身上,痴了一般。
一行眼泪顺着倾城的脸颊缓缓流了下来,然后,又留下另外一行。
瞧见沈卿遥哭,不知怎么,吕景元捂住胸口,心里,像被一只手狠狠拧过。
“你--”
吕景元不由又向前走了两步。
“别。。别过去--”
吕夫人伸手拉住他衣服,小声道。
“你--”
杜蘅见了吕景元,蓄气力气猛地扑向他,却撞上华盖天罗的气罩弹了回去,伤上加伤,伏在地上连连粗喘,好半天,终于怒道,
“你还有脸问么?”
被他一呛,吕景元倒是有些讷讷的了。
“你还敢在这里凶?”
蕴影柳眉一竖,隐隐雷声愈盛,喀拉拉--
一道炸雷劈过,击在杜蘅身上,痛得他蜷缩在地上低低□□,也震得阿疼心头一颤。
一股恐惧缠绕。
“仙君,我求求你。。”
沈卿遥泪水涟涟,想着叶承,“所有人都是我杀的,不干杜蘅的事,你们放过他吧--”
“。。卿遥。”
杜蘅侧躺在地上,用尽力气伸出手想去阻止沈卿遥,他想告诉她不要为了自己向他们求情,然而却徒劳地垂下,只能在模糊中望着沈卿遥背影。
“不可能。”
蕴影抢前回答,“你们是一丘之貉,如他真的没害过性命,与你一起,也是你的帮凶,再说他是山魑,是异物是精祟,现在不害人不代表以后不害人,今日,你和他,都是死定了的。”
“嗬。。”
吕景元听到此话突地心里一酸。
“你。。”
看着漫天积聚的黑云,层层黑云中闪现的电光,沈卿遥绝望的闭起眼睛,仰天咯咯笑了起来。
看着着情景,阿疼不觉心里烦闷,好似压了一块巨石,堵得慌。
“你怎么了?”
庆瑞关切道。
“又不是劈我,我能怎么。”
装作若无其事地耸耸肩,“你知道的,有些害怕打雷嘛。”
抬眼便对上叶承清冷的目光,阿疼脸上一红,大概他是想起那日在土地庙的场景吧。
沈卿遥咯咯笑着,笑够了,抹了抹泪水,遥远的回忆起来,
“那一年的三月,桃花开得格外灿烂,我靠着客人馈赠的银两为自己赎了身,在梁河旁边盖起了一幢两层高的房子,虽不算豪华,但是一梁一木都是我倾注的心血。”
“我住在里面,靠着给人修理乐器挣些微薄银子,虽不多,却也够我一个弱女子安然度日。”
“因为我喜欢挂些红色的纱幔,所以人人喜欢叫它红楼,”沈卿遥扬起脸,目光迷离的看着气罩外面的天空,嘴角挂着一丝微笑。
“那天,我倚着窗子,外面的阳光真暖,然后我便看到了楼下桃花树旁边的他,”
沈卿遥恍惚的看着吕景元的脸,那脸孔真的很像。
“他穿著一袭半旧的石青色长衫,头上也是一顶半旧的帽子,身后背着个洗的泛了白的包袱,”
“虽瞧起来贫寒窘迫,却是端端正正的坐在那里,容貌秀美,气度请贵,若不看穿着,谁能想到他是一个一文钱也再拿出来的赶路人。”
众人听得入神,只等着沈卿遥再讲下去。
“他在红楼住了两个月,这两个月我们朝夕相处形影不离,我甚至祈祷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