卸下淡妆,换上平民才会穿的条纹小振袖,白袜木屐。
就那么堂而皇之地,素面朝天的鹤叶被犬冢花的队友——一个不太起眼的少年背起,直接几个跳跃,踩过那株繁茂被困住的樱树,跃上掬樱屋的屋顶,跨过困住不知道多少任秋原太夫的楼阁,离开了。
我想,那几次呼吸间所看到的辽阔天空的景色,应该比这灿烂又冰冷的樱花耀眼夺目多了。
……
但是,花这家伙,还真是不会想想后果呢,一时呈英雄虽然很帅气也很积德。
掬樱屋里乱成一团,但花魁逃跑这种事并不光彩,更何况还有两个竞争对手虎视眈眈,位高权重的赤乔家又早早订下了礼金数额惊人的三次见面。
掬樱屋的当主就算抓人都要憋着气不出声的派人去寻找,还要将所有游女聚集起来,严辞喝令她们不该说的别乱说。
当他精疲力尽处理好一切之后,这个还算年轻的当主来到内楼花魁的居所查看有没有什么别的损失——要知道秋原太夫的东西都是历代流传下来的宝贝,年份古老价格喜人,丢一个都要让他头晕目眩一阵。
所以当他拉开门,看到有个黑色长发女人穿着属于鹤叶的金红打褂,对着镜子梳妆时,先是感到错愕,随后又非常愤怒。也许是鹤叶并没有逃走,也许是哪个不知死活的游女以为自己可以顶替鹤叶的位置,更或者,更或者……
我转过头,披散下的黑发怎么都梳拢不出那种伊达兵库发髻的形状:“我说,当主大人,那个伊达兵库,怎么梳啊?”
话音刚落,我的影分身早就等候多时,苦无抵在男人的脖颈处,我满意地看着他没刚刚那么生气了。
门关得很紧,我和这个名叫修一的当主面对面坐着聊天。
“你是谁,鹤叶到哪去了?”他虽然担忧自己的性命,但提起逃走的鹤叶时还是会带着怨气。
“鹤叶?我就是鹤叶哦。”
修一强压着怒火:“我不清楚你到底是什么身份,是忍者还是游女都无关紧要,但鹤叶明天开始就要见一位能决定我们整个掬樱屋生死的重要人物,如果她不见了,你也无法替代她,整个掬樱屋都可能会付出生命的代价。”
所以我这不就是来帮你擦屁股了。
“廓语并不难模仿,无论是茶道香道将棋,还是三味线和琴,这些对我来说都不是问题。”感谢木叶村对我的关爱与教导,花魁会的我差不多都会,好歹也是那个什么名门出身,当然廓语的应用其实我也不是那么精通,“当主大人,我的朋友给您添了麻烦,我理解您的不安与愤怒,不如静下心来,我弹一首曲子给你听吧?”
取过窗台前矮桌上放着的大和琴,我准备如果他再不懂变通就一琴敲死他,到时候也不用担心花魁的问题了,我直接接收掬樱屋摇身一变做当主。
在大和琴三味线茶道华道等小试身手后,这位当主终于在我忍耐极限的边缘松了口,他叫来两位看起来年纪较大的女性,再三强调从今天开始鹤叶就长我这张脸,并让她们连夜加班教我一些花魁游街时的必备技能。
比如差点把上任秋原太夫累死的外八文字步。
掬樱屋开始正常营业,所有游女都得知花魁出逃只是一个误会,掬樱屋的秋原太夫鹤叶仍然被困在高楼之上。
明月挂在夜空之上,因为和当主算是达成了短期交易,所以此时也有了一些特权方便,比如喝点梅酒,顺便驱使屋中的下男(男仆)替我去送信给队长大人。
与此同时,藏在里楼庭院中暗道也被发现,从周边土壤松动的情况来看,最近的确打开过,而现任当主似乎并不知道这个密道的存在。
一切都在我的计划之中,除了队长大人的返信内容实在是不近人情。
「收到。这次你擅自行动未成年饮酒的事都会如实禀报出云大人。」
……什么是讨厌的成年人。
这就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