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沁入衣衫还是怎的,有了些许湿意。
太丢兔了!这还隔着铁栏杆呢!他紧张个什么劲儿!
“明白了,打扰了。”
这话说得好像他马上就要走,但江羽没有,他一掀衣衫后摆又直接坐了下来,甚至靠得离牢门更近了些,双手一把拉住铁栏杆,颇有兴致道:“出去过两招怎么样?”
江羽平时看起来很咸鱼是个非典型夜兔,但其实他骨子里还是夜兔,以前不爱见面就打架是因为在团里跟认识的全都打过架,相当熟悉对手的出招套路,不管是比他厉害的或是没他厉害的还是跟他旗鼓相当的,都打腻了好吗!
而现在这个是地球这种乡下地方厉害的人,很新鲜啊,以前没遇到过啊,不打一打这趟感觉白来了!
他的好奇心其实表现在方方面面。
“我不能出去。”吉田松阳又恢复老僧模式,身心没有丝毫战欲,仿佛刚才那一瞬的气势暴涨是错觉。
“是不能还是不想啊?”江羽撇撇嘴,这铁栏杆要拉开比扯面条还容易,就算外头那道大石门,也就是踹两脚的事,他这个“不能”,说明了束缚他的枷锁其实在他心里。
“因为不想,所以不能。”
蛇精病!牢饭很好吃吗?在这种鬼地方坐牢不想出去您是暗夜精灵吗?
“我要是硬把你拖出去呢?”江羽摩拳擦掌跃跃欲试。
“你可能拖不动我,而且有人来了。”吉田松阳偏头看了看黑漆漆的上方,好心地朝他挥挥手,像哄小孩儿般地温声道:“快回去吧,不然你会很麻烦的。”
江羽无动于衷,把长明灯拿近了些,跳跃的烛火让两人的表情都显得有些晦暗不明:“你觉得这话能劝走我?你身上看起来有很多秘密的样子,我也拿点秘密跟你交换如何?”
到底是海贼当久了,这点子强买强卖的觉悟他还是有的。
“唔……我其实已经告诉你很多了。”
啥子很多?他从刚才的对话里梳理出来的信息就是:这个教书先生因为实力太强“威胁”到了某些人所以某些人利用他的学生来威胁他就范,呃,这也算秘密吗?他想知道的是为什么他明明这么强却过分谨慎甚至于软弱啊?
把威胁你的人杀了不就行了?看他这么佛该不会是有什么不能杀生的戒律规章吧?
“外头来的人是你的仇家吗?我帮你把他们都解决了然后你告诉我你的秘密怎么样?”
吉田松阳自从当吉田松阳以来也没遇到过这种死缠烂打的人,笑意微涩道:“我的仇家只有一个,那就是我自己。”
“……所以你跟我出去过几招啊,我保证尽力打死你替你报仇。”
打不打得死不好说,但他保证尽力就是了,总之得先认真地打起来才行。
“你不行。”
喂喂喂!你不要一脸腼腆又为难地讲这种狂言狂语好吗!你看看你今儿说了多少又做了多少撩人的言行了?也就是我才好好耐心地邀请你,放其他夜兔那儿仇恨早就拉爆表了哎!
江羽没办法了,他是个讲武德的人,这人死活不愿意出手,总不能上去先给他一拳吧,就算给他一拳他处处防守而不进攻那这架打得也没意思,他打架并不是为了分出胜负,而是为了享受打架中你来我往的过程,没有回应的任何事都很败兴啊。
“好吧大师,你厉害。”江羽听见外头那道石门的轰鸣声,端起长明灯,正待走呢,却止住步子,躬身将灯放进牢门里,屈指一弹,把灯盏送到吉田松阳身旁,眉尾一扬道:“人生尽在灯火阑珊处,你既然不愿意对打,那下次我来找你对弈,文斗!”
“不是大师,是老师。”
“行啊,牢师你好,牢师再见。”
含笑的声音隐没在牢门外的黑暗里,吉田松阳看了看身旁这盏长明灯,指尖轻撩外焰,感受到那股灼人的热度,眼神明亮如火。
——
直挂云帆,长风破浪。
星知早就换上了一身被剪裁过合体的衣服趴在船边看着愈来愈近的岸边,心里非常激动。
而辰马君更是穿好了他最拉风的一身行头站到了船头顶端,抱臂长身玉立,一派大家风范。
虽然连吐了好多天,但人现在瞧着还是精神奕奕的,年轻的大小伙儿身体就是棒!
虽然是去见友军,但船上除了在开船的人,基本都跑到甲板上来凑阵势了。
毕竟岸上人看着就很多,他们船上要是只有几个未免有点说不过去,而且待会儿没准还得卸货,先出来方便搭船板。
“俩人领头?”船上一名眼神儿好的船员第一个看清了岸边的情况,把额前拴着的带子又紧了紧道:“咱们怎就没两个船头呢,要不站两个上去气势才对得上啊。”
“那帆上也高,要不你站上去?”另一个船员朝他翻了个白眼,在意这种“气势”幼不幼稚啊?船上唯一的儿童都比你沉稳好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