床上奄奄一息的样子,一会儿又是老爹抱着她一脸沉痛和绝望的样子,还有妈妈面色惨白口吐鲜血濒死的模样,她在梦里哭得尖锐刺耳,直到醒来看到妈妈安静地睡颜才舒缓了一口气。
梦里那些场景随着她的清醒变得越来越淡,没一会儿就并着情绪一起消散了,星知转头四处瞧了一眼,没看见老爹,但外头厨房有食物入油锅的声音,他们家的大厨在做饭。
她小心地从被窝里爬出来,轻手轻脚地拉开门去了厨房。
老爹拎着锅铲回头看见她就是一笑:“醒了?睡得怎么样?”
“做噩梦了。”星知嗅着菜香走上前去盯着那几盆已经炒好的菜。
“什么梦啊?”老爹用筷子夹了一坨炒好的红烧肉喂给她,又道:“已经下午了,可以说。”
他还记得做了噩梦不能在早上说的习俗呢。
“具体记不清啦,睡醒就忘了大半,反正就记得我一直在哭,像小婴儿一样。”星知嚼吧嚼吧觉得味道很好,又自己接过筷子去捡了一坨瘦的吃。
星屑颠着锅想了想才笑道:“你刚出生那几个月确实很爱哭,吵得人睡不着觉,得抱着你一直哄才行,好不容易哄睡着了吧,轻轻一放下你又开始哭,嗐,气得我都想把你扔了。”
“难怪你俩生了我就不生了,带小孩儿是不是很烦啊?”星知开始去挑其他菜一样尝了一口,顺便给自己倒了一杯水咕咚咕咚喝起来。
“简直就是要命。”星屑捻了一小撮盐撒进锅里,“把那小盆拿过来。”
出锅后,星屑把锅刷了刷,又开始准备炒下一个菜。
“可能上辈子你俩欠我太多,所以这辈子我就讨债来了。”一口气喝完一杯,星知感觉神清气爽。
“是不是下辈子又该我俩去跟你讨债了?”星屑热锅倒油的间隙回头叉腰看她笑。
“是啊是啊,要不你提前改口叫我几声爹来听听?”星知嬉皮笑脸地把准备炒的菜递了过去。
星屑抬腿作势要踹她,接过菜抬起锅铲凌空抽了两下道:“你个小兔崽子,晚上小公园看我不抽你!”
星知贫嘴了几下,见老爹还是跟没事儿人似的也不问她之前的事,只好自己开口谈起了上午的情况,听着那哧啦啦的油锅声,声音高了些许:“老爹,其实我大概是知道那艘船会出事的。”
“嗯,然后呢?”
“那个,我是梦到的,之前一直梦呢所以就记住了。”星知故作正常的样子编了个理由,又道:“所以才会那样,我真的挺难过的,但是这是注定发生的意外嘛,我也想通了,以后我都会避开这些事了……”
“不是意外。” 星屑像是听不出她那做梦的理由是编的一样,捡了另外的重点说了这么一句。
“啊?”
“是有人故意在传送装置上动了手脚,这场爆炸不是意外。”星屑回想起那个航站楼站长跟他交代的那些事,冷冷一笑,说出的话却仍然带着暖意:“你的担心没有错,只是我们不知道很多事,所以没找对方向……”
星知连忙上前扒住老爹的腿问:“是人为的?!谁啊?为什么要去炸那艘船呢?”
“远点儿远点儿,小心油溅着。”星屑抬腿给她送开了点距离,又抖了抖,待星知放开后,才站好继续道:“是一群比海贼还要贼的老家伙,为了出师有名想造些冠冕堂皇的理由,谁不知道他们是群不要脸的呢?总之现在他们想做的事没法儿正大光明地做了,只是可惜了那群少年。”
“老家伙是谁?出什么师做什么事啊?老爹你说清楚,不要糊弄我。”星知也没想到这事还能和什么阴谋扯上关系,比海贼还要贼?是天导众吗?他们为什么要跑来杀几个留学生啊?
星屑又起锅一个菜,看着差不多了,就收手了,把锅洗了才擦了擦手转身蹲下来跟星知道:“叫天导众,这事儿一言难尽,等啥时候抽了空慢慢跟你讲,去叫妈咪起来吃饭。”
把星知指使出去后,星屑才端了菜去饭厅餐桌,开始思考一件事:星知知道会发生这件事,但她似乎也只觉得这是个意外,为什么知道是其次,重点是她开始学会撒谎了?难不成是平时看到自己糊弄人学了个倒洋不土的?这可不行,你要撒谎就得把人骗过去才行啊,不然撒谎有啥意义呢?
呃,好像不该这么想,要不慢慢告诉她有事不要撒谎?一个谎言是要用无数谎言来遮盖的道理……
可是万一她真的有不想说的事有苦衷才会去骗人的呢?
不对不对,那怎么可以!有什么事不能跟父母说吗?特别是他这么开明的仁父!以及阿絮那么温柔的慈母!
然而再一想自己小时候也是什么坏毛病都有,别人根本管都别想管他的样子,又觉得星知只是撒个谎而已……
啊,带孩子真是太难了,这事儿还是得好好跟阿絮一起琢磨琢磨才行。
为人父母的真是每天都有新挑战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