圆殊一手将艾拉护在身后,见皇帝仍旧端坐在首座,像是欣赏节目一样看着那三道交手的身影,将圆翔叫来示意他送艾拉出宫。
皇帝既然指望着他们给他生孙子,那么就不会在今天做清算。
神威大概摸清了怎么对付这两个也拥有不死之身的黑甲卫。
黑甲卫本就属于高防低攻型护卫,长矛在某种程度上可以增强短板,但神威在躲两柄相交刺来的长矛时,翻身侧跃而起,就着那股旋转的力道伸腿将其中一个的脑袋连着头盔就这么轻易地踢了下来。
与此同时,他单手握住交缠的长矛,将另一个黑甲卫拉直身前,探臂一揽,顺着翻转的余势,那颗包裹在盔甲下的另一颗脑袋就像花儿一样被摘了下来。
双脚落地时,他分开一手一只长矛,左右一掷,将两具失去头颅的躯体打得滑出去十几米,生生地钉入了回廊两侧的墙上,办完这些事,他来到那两颗脑袋前,抬脚再落地后,两团混着扭曲变形钢盔的骨肉脑浆就爆在了原地。
“有人告诉过我把脑袋卸下来恢复的速度会变慢。”神威走上前两步来到餐桌前,拎起垂在一旁的餐布擦了擦脸,看向圆殊,咧嘴一笑,“这个消息值多少你到时候看着转账。”
“你消息的准确性有待确认,酬金的事也需要认真商榷,神威先生。”圆殊用眼神扫了扫轻松地靠在椅背打量他们的皇帝,“如果你还有机会的话。”
神威听着这种想要不认账的言语,眨了眨眼,瞧着满桌没怎么动过的饭菜,端起就往嘴里倒。
他还是记得要吃饭的。
只是身上血腥味太浓,连吃下去的东西都像在血海里滚过一样。
“少年,你们可愿留在武岭为朕效命?俸禄按照国王之手的份额来发。”
“皇帝陛下不如先去和天导众的老人家们商量一下。”神威囫囵地吞着食物,鼓着双颊眯着眼笑,“反正春雨很抠,老人家们如果考虑着跟你的交情没意见,我带着整个团换个福利不错的部门也可以哦,拿俸禄什么的看起来很稳定,提亲的时候岳父听到这个大概会放心一点?”
皇帝晃酒的手一顿,视线转移,看向了同样神色有异望向他的圆殊。
“你雇的是春雨的夜兔?”
“父皇与天导众有交情?”
两人同时发问,圆殊看到皇帝并无反驳的意思,眼神骤冷,“武岭可不是天导众的武岭,陛,下。”
他叫他陛下,并不是想要提醒他是武岭的陛下并且这个身份代表的荣誉至高无上,而是带着对于事实已然发生隐怒的嘲讽。
皇帝没有反驳透露出的意思几乎证明了他这一切“奇遇”都来自于天导众,他们武岭不可能和任何敌人握手言和,皇帝与天导众的交情是通过什么换来的?
他背负着这样的荣誉怎么可以去和天导众做这种阴诡的交易?!
他的私欲已经凌驾于家国尊严与荣耀之上了吗?他还配坐在那个位置上吗?
“武岭自然是朕的武岭。”皇帝又开始晃起了酒杯,“天导众也会成为朕的天导众。”
圆殊为这话感到略微惊讶,他那向来“宽仁喜静”的父皇竟然会说出这种霸道的话?这场和天导众的交易还能让他的野心大到变了性子?
神威边清盘边想给这个骄傲的皇帝鼓个掌,天导众才实验出来没多久的成果有多成熟他不敢说,但老头子们既然敢把这种东西拿来诱惑人做交易,就必定不会让对方占主导权,他们在成果里掺了什么东西只有他们知道。
这些不死之人正享受着“永生”带给他们的快意和狂妄,但是不死仅仅是不会死去,而不是不会死,他们可以反复死,在这反复的过程里,他们会不会也像实验基地里那些疯掉的试验品一样最终的归宿都是成为被执念掌控的怪物?
一层的那些近卫骑士们在这一上午的杀戮里其实已经有了一些呆滞的刻板行为,比如身体恢复知觉但脑袋还没完全长出来之时,他们仍然会动作标准地“练剑”。
他发现了这点异常。
那么这个老皇帝的神志能撑多久?总撑不到天导众变成他的吧?
那些老头子是想要他疯?一个几乎掌握了银河中心区域的军事大国,如果被一个疯子领导,这对天导众而言绝不是什么好事,那么是想要他死?老头子们给他用了这种东西还怎么要他死?
神威突然想起了那个死在实验基地下的疯老头,他是确确实实死了的,死得尸骨无存。
七师团打的报告含糊不清,回收样本自然也做不到吻合数据,那么天导众必然会怀疑他在基地下经历的一切。
而这前后的两场任务连接地恰好。
神威渐缓了吃饭的速度,抬眼扫视了一圈周围,最终看向了和老皇帝剑拔弩张的圆殊。
所以这个征战在外的大皇子是怎么发现老皇帝的异常又怎么发现七师团会和这样的不死生命有联系,从而急切地雇佣他、来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