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家,狄墨果然没在,我照例备了他的晚饭,等他。
这第一日,他夜半未归,我在外间把被褥铺好,自己去睡了。此事不怪他我,世事无奈,我努力表现得正常,仔细想着此事该怎么办,况且还有一些事情未明,不是么。
第二日,早饭备好,未见他;午饭备了,未见;晚饭备了,未见;夜半被褥铺好,未归。
第三日我仍把该备着的都备好,他还是没回来。睡觉前我想着,该去找他了,却在睡下不久听到隔壁传来深夜,下人小声问候着,“老爷。”
第四日,他晚上也回来了,我知道后天他有半日的假。
第五日,我一夜和衣未眠,一听到隔壁有起床的声音,就立刻起身,去了隔壁。
他正在穿鞋袜,见我出来,惊讶地望着我,许是看我脸色不好,问道:“夫人,一夜未睡?”
“嗯,好久没见你了。”
“是啊,我正有事出去。”
“非去不可?今日照例该你休了。”
“我,这不刚回来,事情有点多,你快去睡一睡,我一会儿和下人们说,不要去扰你。”
“那你晚上早些回来,我等你。”
“好。”
第六日,我等了一夜,等到熬不住,拄着头睡着了。醒来后天未明,望着窗外的几颗星星,感到很失落,这样来回躲的日子啥时候是个头儿,我送去信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有回。
第七日,他晚上回来了。正好赶上晚饭,我招呼厨房开始做。我们久违地坐在一起吃饭,我喝了些小米粥,最近连翻熬着,身体不大舒服,什么也不想吃。期间他看着我欲言又止,后来给我夹了些清淡的菜,和我说:“先好好吃饭,其他一会儿说。”
待吃完饭,他要陪着我散散步消食儿,我们边走边说。
“你昨天是不是又没睡?”
“睡了。”
“可你看起来很疲惫,累了么?稍微走走就行,不能积食,咱们往回走吧。”
“嗯,好。”
走着,他用手搂住了我的肩。
“你清减了不少,我很担心你,我以后天天回家,你不要这样熬着了,好不好,嗯?”
“嗯,我,也担心你呀。”
回到房间,我们同睡,但我仍是习惯性睡不着,心里有事儿啊。他看我如此,转过身来,“娘子是不是都知道了?”
“嗯,我,我也不知道该怎么办。”
“是为夫的错,你为着我回来这么操劳,我回来了却还惹你心烦。”
他说得风淡云轻,像是我俩为着晚上吃什么拌了一下嘴。
“狄墨,有些事情我想不通,是谁报了信儿?当晚就你我两家人。”
“我也在查,你不要费心了,好不好,你太累了,我不该,把这些扯到你身上,你别这样费神了,每天看到你都不比昨日,我很心疼.”
“我,也不知道怎么面对你,但我是你的妻子,所以我只能这样,去帮你,或者等你……”
话没说完,他将我板过身来,搂住,“不说了,快睡,我要你好好的,其余的我去解决。”
不久之后,我收到了回信。晚上和狄墨散步的时候,我给了他。
“这个是王谦王大人的信,我们前面坐下来,你看一看。”
他拆开信读完,一时久久不语。
信上说得就是我俩母亲的事情,我母亲和他母亲是从小的闺蜜,我母亲深知藏王大人的危险,狄墨母亲到了之后根本就没告诉她,想着自己想办法,却不料在转移王大人的途中被狄母发现了,同样发现异常的还有追来的官兵,狄母便让王大人先躲到她车子里,王大人宁愿冒着被砍头的风险也不愿连累狄母,我母亲更是,但狄母硬是将王大人拉到了车上。
“你母亲很了不起。”我对狄墨说道。
“是啊,她知道王大人是被冤枉的,一定要帮他,而在当年冤枉王大人的这场风波中,竟有父亲的手笔!”
“她一人肩负了太多。你是她的儿子,所以你也很出色。”
“我,我算什么,让我这么好的娘子平白受了好几天委屈。”
“不委屈,有什么委屈的。你很好,前些天你不知真相,受到别人挑拨,还记得回家,我很开心。”
“开心吗?今晚让你更开心!”
在我一声惊呼中,他抱起我,向我们的院子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