紧急出口亮着安全通行的绿灯,森茗转过尽头的拐角,站在台阶起/点。
灰扑扑的棱角一阶一阶地迈向更昏暗处,阳光无法很好地透过窗格照进甬道,只有一些暴露在空气中的浮尘飘散着。
“咳咳,这个医院的楼梯不常被使用啊,他怎么会到这种地方来?”森茗屏住呼吸,抬手将它们全扫开,才走出几步路的距离,就看见了一个人的身影。
坏消息是:这个人绝对不是黎诩。
他不会用发蜡把头发全部梳到后面的。
不仅仅是没有这个习惯,黎诩那过分极简的风格注定了他和张扬的发型与世隔绝。
是谁?你是谁?
森茗在走近的时候忘记压低脚步声,身影的主人注意到了有人过来,反而十分淡定地向上挪移,这让她轻松看见了他的脸。灰发黑眼睛,叼着半截烟头,先是白领子,后是白长衫,直到衣服边角像灰尘一样飘散,全部显露出来。
……白大褂,医生?
“啊~”他先开口说话了:“我认识你,你是昨天紧急入院的病人。”森茗没有回话,她定定地看着他的左胸,那里夹着他的工牌。
盛逸言,是他的名字。
难怪黎诩刚刚在通话里的语气那么不对劲呢,原来是遇到让自己不开心的人。
轻浮,是森茗对这个Alpha的第一印象,和黎诩口述中的对象天然契合,他看上去就像是会对Omega不停开过分玩笑的坏家伙。盛逸言深吸了一口烟:“我在和高中的老同学叙旧。”
“病号,劳烦避避。”
叙旧?天啦,说的和真的一样。
森茗背过手,亮出了标志性的社畜假笑:我没病,你乱叫什么病号。她真的要帮助这种人吗?就让他被信息素攻击至死,尝尝得罪Omega的苦头怎么样?
算了,还是不要做这种事情。
内心的小人盘腿坐下,拿出木鱼,在森茗的脑子里左一下右一下地敲着:她要积德行善,为日/后晚年的幸福生活做足打算。
不过,教训他“一小下”是可以的。
“那我就更不可以走了。”
“有什么见不得人的秘密需要在这里叙旧的?Alpha在这种地方和Omega见面,你们确定不会发生些什么‘意外事故’么?”
作为一个突然闯入的“第三者”,森茗的态度太过理所当然,这让盛逸言感到极度不适。
“管的真他妈宽。”他悄悄眯起一只眼睛,“病号,你不也是一个Alpha吗?”
他在释放信息素……!
黎诩很快觉察出来,他抬手挡住鼻子,不出意外的话,盛逸言应该是优性Alpha。只要不是极优,他受到的影响都不会太大。
与Omega不同,Alpha的信息素可以相互压制,形成压迫力,算是他们与生俱来的独特天赋。难道他是想用信息素压迫逼走森茗吗?黎诩缓缓闭上双眼。
可惜,这是不可能做到的事情。
森茗撩起长发在指尖做结,站在高处,静静地凝视着他。她什么都没有做,但寂静的无言本身就是一种极强烈的压迫。
“你对我做了什么吗?”
她松开指头,像吹掉眼前一片纸屑垃圾一样,微笑着说道:“该不会是觉得自己能够凭借所谓的信息素优势为所欲为吧?信息素的优劣,以及性别的优劣本来就没有什么了不起的,作为一个Alpha,还是友善地活着吧。”
“恕我直言,一个医生更应该清楚这些。不要等被人割掉腺体之后再来后悔哦。”说完,森茗优雅地后退,让出一条离开的通路,“我会继续留在这里,去留与否,请医生自便吧。”
“啊~”盛逸言用墙壁掐灭烟头,“早说啊。”
他指了指黎诩,又指了指她:“你们……是一对的是吧?”
“不是!”
出乎意料的,黎诩开口否定了他:“不要用你那双肮脏的眼睛来定义我们之间的关系,她不会回答你的任何问题。”
反观盛逸言,他只是无所谓地笑笑:“哦,所以,我的老同学,你现在是在替她回答问题是吗?”
太过明显的倾向性意图,他一如既往地藏不住任何事情。
“知道了知道了。”
他举着双手,做着投降的手势离开了,而那是他离开前说的最后一句话,和尼古丁的味道一起弥散在满是浮屑的空气里,零碎而缓慢地发酵开。
……
“没想到你们还是撞见了……”
森茗不满地嘟了嘟嘴,那她在电话里和他说的那些话还有什么意义呢?
“我不知道他在这个医院里工作,开门的时候他从这个病房前路过,不巧,撞见了。”黎诩还解释说盛逸言的确说了要来这里叙旧,因为他们自上次一别,也有七年没见过面了。可能因为他是Alpha,