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又死了。
纤长的手指撑住盥洗池的边缘,川上纱耶香踉踉跄跄的直起身,再生的身体尚且不听使唤,双脚发抖。
她的手指痉挛着,紧紧的捏着瓷砖的边缘。
镜子里,倒映出黑发少女的脸,带着初生胎液般湿润的柔顺长发,紧紧的蜿蜒在脸颊边。
她又死了,死的非常难看。
不过,至少可以确定了,户岛真子就是昨天那家伙。
演技和定力都不怎么样的家伙。
她把头伸到水龙头下,将水开到最大,冰凉的水不停的冲刷长发,海藻般的黑发1漂浮在水中,如同漆黑水蛇,等到头发上黏腻的感觉全都消失,她才关上水,慢条斯理的洗手。
镜子里的少女脸色苍白,嘴角的弧度不停的往上。
水顺着头发往下滴,湿哒哒的贴在脸颊边,她浑不在意,又把掉落在地上的衣服捡起来,放在水下搓了搓,套在身上,好在这次不像上次,虽然人变得碎了一点,但是衣服还是好好地,捡起来也还能穿。
水濡湿了半个身子,她换好衣服,将手撑在镜子上,注视着镜中的自己。
啧,搞成这样,怎么出校门啊!
这家伙,品味真是低劣,口味也好重啊,居然把花季少女变成这个鬼样子。
玻璃窗透进落日,橙黄的阳光照的地板都变成暖色调,她找了个拖把,把地面拖了拖,又随便打开一个隔间,坐在马桶上,掏出手机百无聊赖的玩起消消乐。
现在是没有办法离开学校了。
只好等到天完全黑下去,再从围墙翻出去,如果被人看到就麻烦了。
她面无表情的滑动着屏幕,幽幽的光照在她的脸上。
说起来,那家伙还真是奇怪。
川上纱耶香单手撑住下巴,消消乐的音效在空荡阴森的厕所内回荡,她有一搭没一搭的想着户岛真子的事情。
户岛真子这个名字,也一定是假名吧。
这家伙,到底是个什么玩意,又是出于什么目的,到这里来的。
不管怎么样,都有种微妙的又惹上麻烦了的感觉啊。
她的脑中,回忆起刚刚意识的最后一刻。
“啧,你到底是什么玩意?”她把少女的短裙毫不留情的卷到腰上,发出嘲笑的声音。
她的嘴角不停的上扬,摸了一把呆住的少女的脸,手指又往下滑,“不会连胸都是假的吧?”
倒是柔软的,而且还不小。
她捏了两把,户岛真子忽然捏住了她的手腕。
然后,她就炸了。
物理意义上的。
“真是的,打扫起来很麻烦啊。”她想起户岛真子一点表情都没有的脸,又哼了一声,这家伙头也不回的就走了,她还得在这里辛辛苦苦的扫厕所。
一点公德心都没有的嘛!!
想起独自扫厕所的辛苦,川上纱耶香就恨得咬牙切齿,发誓一定要给户岛真子教训。
不过……
那个,到底是怎么变出来的,还真的,怪软的。
她回味的动了动手指,啧了一声,垂下眼,幽幽的长叹一口气,又换了条腿跷二郎腿。
说起来,那家伙为什么突然出手攻击她啊?
现在回想起来,她掀了户岛真子的裙子时,那家伙没有阻止,甚至连挣扎都没有,脸上只有单纯的不能理解和好奇。
倒是她大肆嘲笑她的时候,对方才突然出手的。
不会是因为她嘲笑她是个,“劣质的假货,蹩脚三流玩意,装都装不像的笨蛋。”她才突然生气的吧?
川上纱耶香合上手机,望向窗外,天已经完全暗了,灰蓝的月光,颜色和那个家伙的头发很像。
没有任何的廉耻心和道德观,没有正确理解社会规则的能力,却会因为自己的能力被否定了而生气。
真的很奇怪,那个家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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废弃仓库,咒灵们的临时基地,门被推开。
漏瑚只看了一眼,就转过视线,花御则坐在一边,静静的没有发出声音,只有陀艮一直注视着她。
“真人,回来了。”
“嗯,我回来了哟。”甜蜜的女声从门外传来,灰蓝色头发的少女笑嘻嘻的探进一个头,陀艮歪了歪头,拽着披在头上的白布,大眼睛盯着她。
“真人,你又跑到哪里去了?和你说过现在不要引起人类的注意,要收敛一点。”漏瑚终于转过视线,不满的瘪着嘴。
他是咒灵中最年长的,就自觉的照顾起年龄小的。
尤其是真人和陀艮都是初生咒灵,用人类的衡量法来说,还都是小孩子。
“你看看你这是什么打扮。”漏瑚的眉头皱起,数落着真人,“还到这么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