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面的男人对着她笑眯眯的挥着手,灰蓝色的长发披散在肩上,睫毛低垂,脸上笑意盎然。
川上纱耶香深深地吸了一口气,脸色逐渐的阴沉下来。
“没错,我还活着喔,纱耶香。”真人握住墙壁,笑嘻嘻的俯视着川上纱耶香,“看你的表情,好像很遗憾。”
从上方落下的阴影笼罩住她,川上纱耶香忍不住烦躁。
这家伙……靠这么近,这个距离真的令人不适。
她完全忘记了之前在厕所,用高出户岛真子半个头的身高,牢牢的将她按在墙边的事情了,但是真人没有忘记,他笑容满面的抵住墙壁,由上方俯视的角度,可以清楚的将少女的一根根睫毛都收入眼中,他不由得心情愉悦。
这愉悦来的没有什么道理,但他确确实实仅仅只因为看到川上纱耶香绷紧的脸就愉悦起来。
在他变成女孩子的时候,身高接近一米七的川上纱耶香,比他高上大约十厘米,川上纱耶香将她按在墙边的时候,黑色的长发落在她的肩上。
那个时候,他仰起头时,也是这样看到她的睫毛,微微的低垂着,压住漆黑不透光的眼睛。
而现在,他转换成了男人的体型后,又比川上纱耶香高了十厘米,终于体会到了川上纱耶香当时的感觉。
怪不得上一次川上纱耶香要那样将他按在墙边。这样俯视的角度确实令人心情愉悦。
视角完全都不同了。
新奇感弥漫上心头,这种奇异的差距让他忍不住又凑近了一些,近距离的注视着面前几乎能够扫过他的鼻梁的长睫毛。
川上纱耶香的睫毛浓密,根本不看向他,低垂下的睫毛遮挡住了她的眼睛。
原来,当时川上纱耶香的视角是这样的吗?那么,那个时候——她这样按住他的时候,她的感受,和他此刻也是一样吗?
这种感觉几乎让人着迷。
他一向都对惹人生气和散发恶意毫无抵抗力,尤其是对正感兴趣的川上纱耶香,惹她生气,感受到她的情感波动,他就不由自主的像小孩子一样简单而又明快的雀跃起来。
被他压在角落里的川上纱耶香就像是跟小麻雀一样,像是稍微一用力就能捏死,弱小的生命在手掌心中跳动的触感,让他不由自主的弯起眼睛。
“你就这么恨我吗,纱耶香?”他伸出手去触碰川上纱耶香的脸颊,想要捏一捏,手刚落在她的脸上,川上纱耶香就扭过头躲开。
看到了她的反应,真人笑出了声,锲而不舍的去捏她的脸,“我可是差点死掉了啊。”
“那你怎么没有死呢。”
“对呀,我为什么没有死呢?”
“你猜猜看呢,纱耶香。猜对了的话,我就告诉你。”
川上纱耶香用注视着神经病般的目光凝视着他。
那种目光让真人又笑了起来。
“纱耶香,我没有想到,你讨厌我,讨厌到这种地步,讨厌到想让我死掉吗?”他终于捏到川上纱耶香的脸,拧来拧去,很快就在柔软的脸颊上留下了红痕。
“你有病。”川上纱耶香厌烦的抬起眼,“昨天就没有让你受到什么教训吗?”
她真的已经受够了,被纠缠的感觉。
“当然了,昨晚我可是差点死掉了。”真人就像是察觉不到她的情绪,仍旧笑嘻嘻的,“好痛的哦,纱耶香,你是真的想让我死掉吗?”
当然能够察觉到川上纱耶香的情绪,但是那又怎么样呢——他根本就不在意。
谁会去在意玩具的感受啊,好玩不就行了吗。
靠的过于近了,他的呼吸拂过她的脸颊,几乎与鼻息交融为一体。
川上纱耶香抬起眼,才能清晰的看到真人的睫毛,和他发色相同的灰蓝色,浅淡的颜色,扫过她的鼻梁。
那是呼吸,或者别的什么——咒灵大概是没有呼吸的,该说是说话时带动的气流才比较准确吧。
但无论怎么说,咒灵没有什么人类该有的社交距离的常识,应该是可以确认的。
或者说,只有他。
感受到他的气息不停拂过脸颊,他掐着她的脸颊的手指也不安分的弄着她的发丝,有的时候是轻手轻脚的触碰,有的时候又是不知轻重的拽动。
看来,这个家伙是完全没有想要隐藏自己怪物的本质了。
头皮被拽的阵阵发麻,川上纱耶香深深的吸了一口气。
本该死在昨晚的咒灵却没有死,还又找上了她——伏黑惠干事实在是太不靠谱了。
不,不应该怪伏黑惠,该怪那个最强。
她与伏黑惠是义理姐弟,十几年前,她被伏黑惠的母亲伏黑雪江收养,成了他名义上的姐姐,虽然这么说,但从未住在一起,也没有什么家人般的感情。
她对于伏黑惠的了解,也只止步于在伏黑惠升入东京咒术高专的时候,发给她的通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