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下来,她胡乱地摆着手,抬起头,泣不成声,“但是,但是我跟他们,跟他们没有关系,真的没有关系!”
她哭得上气不接下气,让人不由得心疼,便连柏诸都有些不忍,叹了口气。
“我凭什么信你?”凌翊问道。
三娘子一愣,似乎从未见过如此冷血无情之人,一时间竟没有反应过来。
“凌翊。”霍寻扯了扯他的袖子。
“我,我,”三娘子手足无措,她突然摸到手上的镯子,便立刻褪了下来,递给他,“这个给你。我爹娘给我的嫁妆就剩这个镯子了,我已经没有钱了。”
听到这话,便是再心疼,柏诸也忍不住笑了出来,“你拿这个贿赂我们啊!”
“我不信你,”凌翊淡淡地扫了眼柏诸,面无表情地说着,“也不希望你泄露我们的身份和行踪,所以,你得跟着我。”
柏诸险些下巴没掉下来。
“你心怀鬼胎吧。”霍寻喃喃自语。
“如果你不愿意,”他随手抽出挂在马背上的刀,“我可以送你上路。”
“我愿意。”
凌翊满意地点了点头,然后转身看着柏诸,“晋阳的大军来了吗?”
“这得等明日才知道。”
“那明日再进城打探吧,今晚就在这儿将就一夜。”说着就毫不客气地坐在三娘子身边,“你叫什么?”
她一愣,“三娘子。”
“大名。”
三娘子摇摇头,“没有名字。”
凌翊偏头去看她,“没有名字?”
“我自小身体不好,游方道士说,在及笄前就不必取名了,叫个小名就好。我行三,故而家里人都唤我三娘子。”
“那你,不满十五啊。”霍寻说道。
三娘子顿时神色黯淡下来,声音也低了下来,“今年就及笄了。若是家中无横祸,我应该是有名字的。”
“你是哪里人?”
“衢州人。”
“衢州好玩吗?”
三娘子点了点头,“衢州偏南,有山有水,比鄚州好。”
霍寻点点头,很是赞同,“鄚州确实不怎么好。还不如我们那儿,有草原,有大漠,还有雪山呢。”
“草原、大漠、雪山?”她偏头去看凌翊。
霍寻看了凌翊,见他没什么表示,便开口解答,“你听说过镇北王府吗?”
三娘子愣了片刻,摇摇头。
“啊?镇北王府都没听过?你,你——”
“我身体不好鲜少出门,也没有什么朋友,每日都是煮茶写字读书。除了年节,我都不出门的。”
“那你真惨。”他感叹一句,“不过,你真厉害,还能带着弟弟一路到鄚州来。不过,他真的没事吗?”
她摇了摇头,“没事,睡一觉就好了。”
“那个,”他扫了眼凌翊,有些难以启齿,“胡明明没对你怎么样吧?”
话音落,凌翊一个凌厉的眼神扫过去,他立马捂住了嘴。
三娘子反应过来,苦笑一声,“我大孝在身,况且,他娘不喜欢我,只是觉得我能把他儿子留在家里就好。其余的,他们都当我是个空气,没有人在乎。”
“没有人在乎?现在有人在乎。”柏诸揪了一根草,暗自嘀咕着,又瞟了眼凌翊,险些一个白眼翻上天。
几人围着篝火,勉强熬了一晚上。
“怎么样?”
“晋阳公主根本就不在鄚州。”柏诸气急败坏,“来的是她的副将。”他深吸一口气,压低了声音,“听闻,胡力之前找人刺杀过晋阳公主,她负伤了,但是没死,所以胡力这才铤而走险。”
“真是狗急跳墙。”
“我估计,晋阳公主知道胡力要谋反,只是没料到他这么凶残。”他摇了摇头,“一个城啊,数十万人,一把火险些烧没了。不过还好,他们来得及时。”
“胡力呢?”
“被活捉了呀。”
窸窸窣窣的聊天声传到三娘子的耳朵里,她挣扎了一会儿,恍恍惚惚地醒了过来。
“你醒啦。”霍寻惊喜地看着她,“你饿不饿?我们刚从城里找了点吃的。对了,”他凑过去,“我还给你找了一身衣裳,”他指了指三娘子这身狼狈的衣衫,“正好换换。不过,你真好看。”
凌翊看着三娘子被他逼到角落,皱了皱眉,“胡说什么?!”
“她本来就好看嘛。”霍寻嘟囔一句,“她比我见过的所有女子都好看。”
凌翊三两步走过去,一把扯起霍寻,“去找些水来。”然后又把他怀里的衣裳拿出来,“去换了。”
三娘子抱着衣裳环顾四周,“去哪儿换?”
凌翊语凝,“算了别换了,等到了再梳洗吧。吃完早饭,我们就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