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灯初上,夜晚的燕京依旧是热闹非凡,青楼之上红绿莺燕不断,丝竹之声不绝,都说北燕乃是苦寒之地,但至少这燕京相较于其他国家的都城也不遑多让。
行走于街上,陆瑾禾忽然有些茫然,此时是否回应回府去。她忽然发现“回”这个字应当是用不到自己身上,没有父亲兄长的镇远将军府算不得家。
“反正陆四小姐也不是守规矩的人。”陆瑾禾轻声说道,她转过身去朝着镇远将军府的反方向行走。
“她要去哪儿,难道她发现我们了?”在街道的阴暗处,一伙人正盯着陆瑾禾,其中一人手上好拿着一个麻袋,他们想要做什么不言而喻。
这一伙四人,为首的长相凶狠,额前有一条刀疤,看上去就像个狠人。他身后的一人长相则斯文了不少,小脸白净,并不像是个跑江湖的人。
其后一人十分精悍,那股脏的手臂让人想起了经历山风打磨的岩石,而提着麻袋的人百无聊奈地打量着四方,看起来十分心不在焉。
“看她那身装扮,应当是哪家的小姐,若我们真的绑了一个了不得的人物,那我们巨蛇帮一定会被人端掉。”白脸眼中满是忧色,那模样简直不青楼的女子还要楚楚可怜。
刀疤感觉自己的鸡皮疙瘩掉了一地,狠狠地啐一口道:“帮主都完蛋了,还巨蛇帮,好不容易找来的生意,你们不做我做!”
“有人跟着她!”精壮汉子沉声道。
“石头,你是说有人要跟我们抢生意?”一听这话刀疤立马就怒了,“这是要和我们巨蛇帮做对,找死!”
“你不是说巨蛇帮已经完蛋了吗?”身后传来了白脸的嘟囔声。
“软蛋闭嘴!”随后刀疤转向了另外两人并问道,“石头,秀才你们跟吗?”
“秀才先回去吧!”石头犹豫了片刻后转向了队伍末尾的秀才。
“一开始就让你们不要掺和这事儿,若我想得没错,你们若是上去定然会惊喜不断,燕京这地方腌臜事儿太多,要有慧眼,懂?”秀才一脸鄙视地看着刀疤。
“少废话,跟不跟?”刀疤显得有些不耐烦。
“跟,石头你呆会儿你背我。”
“好!”石头回答得十分简洁,这似乎是常事。
“要不是那老混蛋让我照顾你们,我才……”秀才小声地嘟囔。
陆瑾禾此时有些后悔,她不应该负气离开摄政王府,就算离开,至少也该让那叫言七的一起。
自己早就知道有些人心不会死,但如此下作的手段她也着实是开了眼。
当她望着月不觉远离闹市区后,便被一帮人围住了。
“陆小姐,老老实实跟我们走吧,省去我们的麻烦,你也能少受些苦。”为首的精壮汉子嘴挂着狞笑,这让陆瑾禾想起了李棠安的笑,似乎也不那么可恶了。
“是方折还是陆予政?”陆瑾禾缓缓开口,这绝不可能是柳氏,李棠安的威慑力还是挺大的。
剩下的要么就是仇恨切齿,要么就是急于出头的二愣子。
“我们是有原则的,不会透露雇主的身份。”精壮汉子一边说一边朝着陆瑾禾逼近。
“三百两银子?”陆瑾禾忽然报出了一个莫名的数字,精壮汉子明显地愣了一下。
陆瑾禾不禁一笑:“看来是陆予政了!”
在她的记忆当中,这位陆大少爷每月从镇远将军府库支走的银子应当是三千两,此人贪婪而吝啬,能够拿出三百两来向柳氏表忠心已经是极限。
至于方折,虽说陆瑾禾不齿他的为人,但如果方折……
陆瑾禾记得这个时期有句流传于坊间的俗语“方丞相,钱无量”。
只是不知道柳氏在得知陆予政以这样漏洞百出的方式出头,会会让人将陆予政打死。
应当是不会的,毕竟自家那位奶奶可太心疼那位大孙子了。
精壮汉子朝着陆瑾禾逼近,陆瑾禾并未慌张,别说陆予政是个二愣子就算是个二傻子也不会让眼前这些人取自己姓名。
不过相比于害命,有些事情对女子来说更为残酷。面对精壮汉子与他手下的逼近,陆瑾禾不断后退。
“我们知道陆小姐你会写好把式,但现在暗处已有弓弩手准备,你若是做出反抗,那弩箭就会射向你的脚。”精壮男子不断威吓道。
“这陆予政还真不知道死字怎么写,弓弩都弄出来了。”陆瑾禾虽说一直在后退,但她的脸上却并没有慌张。
“上!”精壮男子忽然吼道,有两人一左一右攻向了陆瑾禾,而精壮男子也取中路而来,正如陆瑾禾猜想的那样,这些人并不想取自己性命,他们都是以空手相搏。
江寄遥一脚提着了精壮的男子击出的拳头上,借着力道,已经逼近了墙角处,她试着大喊一声,看周遭是否有人能够施以援手。
但很遗憾,周围的住户的确是做出了反应,但当他们看见精壮男子身后的佩刀歹徒的时候,给了陆瑾禾一个同情的眼神,而后将门紧闭。
世事如此,不能指望每个人都是大侠,此时陆瑾禾不禁在想,自己若是不朝着反方向走,是否依旧会遭遇这样的阻击?
答案是显而易见的,就算自己出入都有人保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