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觉得若是摄政王对你家小姐有男女之情,那之后就算在陆家呆不下去,也能够有个落脚之处。”花奴毫不掩饰地点出了知夏心中所想。
内外被砍了个透彻,知夏不禁脸色绯红,但心下实在是担忧自己小姐,无论眼前这位王府的侍女心头如何不屑,她也只有硬着头皮将话说下去。
“知夏的确是如此想法,摄政王既然已经为我家小姐做到了这种程度,为何不再进一步,将小姐解救出苦海?”
花奴瞥了知夏一眼那本来还算温和的声音变得冰冷起来:“你的意思是,善人对于受难者施以了一次援手之后就要为其负责,这天底下哪有这样的道理!”
知夏想要说些什么,但花奴却并没有给她这个机会,这让知夏感觉自己像是海岸上的礁石,被浪潮一波一波的拍打洗刷,不得片刻闲暇。
“没有能够应对逆境的力量,那就要强大自身,而不是等待着有人对你施以援手,即使弱者也应当有弱者的尊严。”花奴似乎想起了什么表情显得有些激动。
不过花奴到底是经过王府调教过的丫鬟,很快将那份情绪收敛了起来,开始以寻常的心态来应对客人。
“你家小姐虽是在向王爷借势,但却从未将头低下,知夏姑娘既然被陆小姐视为姐妹亲信,那就应当尊从她的做法才是。”花奴说完静静地看着眼前的知夏。
对于忠诚之人花奴并不讨厌,但她不喜欢的是知夏的言语里满是对自家主人的不信任。
不过,这似乎也怪不得眼前这位小侍女,陆家那情况,让两个小女子去应对着实是有些艰难。
想要看看着事情的结果会如何走向,这应当就是自家王爷选择以这样的方式与那陆家小姐相处的原因,只是借势,而非过于介入。
若是有朝一日这位陆小姐真能够从困境之中走出来,说不得还真能够成为这王府的女主人。
当然,真要走到那一步,阻碍定然会是现在的十倍。
花奴深吸了一口气,将纷杂的情绪抛掉:“知夏姑娘,两位主子应当有好些话要谈,我们去另外一处吧!”
花奴忽然缓和的语气让知夏有些不知所措,支吾着不知该如何应对。花奴无奈摇头,一把拉住了知夏,将其带离了此处。
依旧是李棠安处理公务的那间书房,从这里的布局来看,此间应当少有人会在此处停留,并非是待客之所。即使之前因为陆瑾禾的缘故添了座椅,那冷清的感觉依旧没有变化。
陆瑾禾就像初来一样打量着四周,直到李棠安把桌案上的东西略作整理之后示意她,陆瑾禾才在自己向前坐过的地方坐了下来。
“听说你回去之后挨了那位老夫人的鞭子?”李棠安忽然开口提及自身家事,让陆瑾禾一时之间不知道该如何作答。
权贵之家有着自己的体面,有句话说得好“家丑不可外扬”,正如方府那档子事,即使她陆瑾禾是占理的一边,但直接在人前爆出了家丑,依旧让惹来了不少非议。
反正陆瑾禾是没有看到有谁时候过自己的好,或是予以一丝一毫的同情。
当然,容家是例外。容家与陆家的关系因为母亲而生,也因为母亲的仙去而逐渐归于平淡。
如今唯一的能够联系两家的锁链就是她这位陆家四小姐。
“放心吧,就算你真的受到了惩戒,我也不会替你出头的。”李棠安的这句话让陆瑾禾有些哭笑不得,若非李棠安这摄政王的身份,说不得秀拳已经出手。
北地苦寒,这片土地上诞生的女子可不似其他地方温婉。
“既然不为小女子出头,那摄政王这一问,是否意味着是想要看小女子笑话?”李棠安虽是摄政王但依旧被陆瑾禾投以了大大的白眼。
“也没这回事儿,只是觉得那位老夫人有些身在福中不知福,都一把年纪还在瞎折腾。”李棠安摇了摇头表示非常之不理解。
都说镇远将军侍母至孝,让那位老太太在将军府的地位超然。但若是这将军府再如此乌烟瘴气下去,到时候皇家出场,恐怕所有人的面上都不好看。
想到这里,李棠安不禁眉头皱起。镇远将军乃是北燕柱石,若是真因为战场之外的事情而出了差池,这对于整个北燕来说都是极大的打击,偏生朝中的某些人还在一个劲儿地推动。
“王爷看上去糟心事儿也不少,不若说出来让我……”陆瑾禾本来想要借此机会扳回一城,顺带转移话题,但见李棠安露出的苦恼模样,还是未将话语言尽。
“说出来,一人计短两人计长,瑾禾不才若是能够让王爷您有一分获利,也算是稍稍报上了援手之恩。”陆瑾禾让话语变得委婉不少,但却生起了一丝疏离之感。
李棠安自然不会说“我是在担心你老爹因为家里的事儿误了战事”这样的话,他假做思考之后开口:“其实也没什么,就是一些人想要动用自己的特权达到自己的目的,被我阻止了。”
陆瑾禾心思飞转,试探性地问道:“难道是方丞相?”
坊间虽常言丞相肚里能撑船,但方丞相只不过是一个空有丞相之位而没有丞相才德的人,这对于北燕上下来说都是共识。
只不过因为当今太后的原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