药理,阿翁素觉得女子并不需教得仔细,因而正是因这不重视,我也有幸跟着一同学,可至最后,竟只有我一人坚持下来。九岁时,我随老师一同隐于太白山学习医术,族中本是不愿我去的,方时太后病重,蒙老师医术治好的太后重病,阿娘恳求阿翁多次,这才让我随老师一同隐于太白道观中。”
秦稚的脸上忽而有了光,那些苍白惨淡似都一瞬褪去,竟对着虞秐若露出明月清晖般的笑意:“我从未对人说过,六娘,随老师在太白隐居的那段日子,是我最开心的时刻。”
“太白山上的月亮,比这邺京里要大上许多,环眼望去,皆见逶迤雄山,明月就出于山峦之间,立山顶之上,便如同能揽明月入怀。我竟然……我竟然那时想着,若是能一辈子能待在太白山也是好的。”
“六娘……”虞秐升抬手握住了她的手,秦稚的手凉得彻骨。
“只是我十四岁时,秦氏便派人将我带了回去,不允我再习医道,将我的医书全部焚毁,只着我学女工,看女诫,我本也是反抗过的,可他们……他们总说,女子一生最重要之事,不过是觅得一心上夫婿,相夫教子才是正事,时日愈久,再由那些人反复言说,太白山上的那轮明月,我竟也渐渐记不得了。再然后,便是入了这邺京,嫁了人。”秦稚的声音淡去,秦稚脸上一瞬的光辉似也散去,又陷入了苦寂里。
“可我似乎又比别人幸运些,却扇时,我发现自己真的遇到了良人,我也可以与那些女子一样,与夫婿长相守,不分离……他去长陵的那几年,即使我一人守在这空荡的东宫里,却因那些书信,心中也有记挂,如今想来,那几年或许是最好的·……”
殿里的暖炉燃尽了,空荡的室内似乎都冷了下来,秦稚没有再说下去,后面所有的事,都散在若有若无的叹息里。
“六娘,无论你今后做什么打算,我都会站在你身边。”虞秐升道,她握着她的手愈紧了些,“若你实在不愿待在东宫,那便住到别院,若是别院你也喜,那便与我住在一同,若是顾及东宫……阿妙乐游原上的院子豪冶得很,我前些日子还想着去她那处住几日呢。”
“你先莫要担忧我,如今要紧的是你的事。”秦稚秀丽的脸上忽而凝重起来。
“我?”虞秐升想到她所言的,是这腹中的孩子。
“当日我曾劝过淮王,借有孕之事将你从宫中带出,终究会落人口舌,若是先假借几分,等你真有了孩子,还便好办得多,可如今,你们究竟……”秦稚秀气的眉头蹙着,她在忧心。
虞秐升忽而一怔,她意识到秦稚所指,思绪忽然飞散,为缓心神,下意识别开脸去,手指却攒紧了衣袖。
确实这是最好的办法,但褚珩从未在她面前提过此事,他……
“拿着东西来,是嫌侮辱我家娘子还不够吗?”
外头忽而传来了嘈杂声,竟是梓桑愤怒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