势。还需细细改进,最好能控制火势大小,方能付造。”
太子见她如此上心,心里不免更加喜欢,道:“不急一时。父皇寿宴还有时日,青瓷可以细细琢磨。”
云嫣点点头。
说着这话,太子又似想起了什么,道:“前日父皇赐下了腊八的节礼,今日刚抬出宫来。孤赏你些洞子货,让你的丫寰蔻珠去替你收了。”
原来是宫里赏的一筐梨子,和太子府在南边庄子的暖房里种出的花儿和瓜果。
云嫣谢了赏,又命蔻珠去领了鲜花儿和果子回来。
眼看天色已晚,已过戌正,太子却没有要走的意思。命宁公公道:“你差人回静兮堂,给孤取一身衣裳过来。”
宁泉眼珠骨碌一转,忙笑问:“殿下,今晚可是要歇在宝约阁?”
云嫣和蔻珠闻言,惧是一愕。
太子却道:“方才汤汁溅了一身,替孤更衣。”
云嫣疑惑,抬眼看去,只见太子那月牙白的袍子挺刮整洁、纹丝不乱,根本看不出来溅上了汤汁。
宁泉领命,吩咐人取衣裳去了,又命人备了热水,替太子漱洗一番。
太子这才起身回了静兮堂。
……
窗外山影绵延,雪峰皑皑,天空一碧如洗。
玉夏国王的内侍垂首伺立一旁,小心翼翼地问:“王上,何不盖印?”
玉夏国王挠挠眉心:“是兰丞相请奏,让寡人将大梁朝的出使符节扣下的。为的是让丞相的甥孙儿再多逗留些时日……哎呀,这本是丞相的家务事!”
内侍尖声应道:“是呀,王上!兰丞相说是天气不好,行路艰难,可依奴才看来,最近天气可好得很呢……”
“算了算了,丞相也是一片苦心,就让寡人来当这个恶人吧!”
兰暠假借国王的圣意想将靖王留在玉夏,玉夏国王却不以为忤,慨然应允。他心想,靖王赵简横竖是大梁朝一个不打紧的皇子,又顺水推舟让兰家承了他一份情,甚好甚好。
此时等侯在御书房外的靖王,正负手远眺,遥望着东边飘渺的云烟。现下他已滞留玉夏月余,出使诸事均已办理妥当,却仍未得到玉夏国王允他回朝的准许。
不一会儿,就听见御书房里有动静,竟是玉夏国王亲自出来见靖王,恭敬道:
“靖王殿下!劳您为鄙国带来许多贵重的茶瓷布匹,鄙国也已为进献大梁朝的回礼准备多时。可如今大雪封山,献礼仍未齐备,还望殿下再多逗留些时日。待献礼备好,寡人再亲自送殿下启程……”
靖王一径听着,面色已是冷了下来。一张刀刻斧凿的脸,阴森森的。
心下却明白应该找谁算账。转头,吩咐了马骁道:“去兰丞相府!”
一路疾驰,凉风嗖嗖。到了兰丞相府,却见兰丞相正在给一匹家养的骆驼喂干草,心情正好。
“不错,老夫就是故意的。”舅姥爷得意洋洋。美人窝英雄冢,离了那绣娘时间一长,他这甥孙儿自会冷静清醒。
“舅姥爷是要陷孩儿于不义么?”靖王眯着长眸,“孩儿做了夹袄,银子却不曾付过。等冬寒一过,赊欠时长,传出去道是我靖王府耍赖账?”
“总归是那绣娘做的。”舅姥爷挑眉道,“让她等等无防。”
见舅姥爷调皮的样子,靖王竟仿似看到了外祖母的影子,突然觉得无力。
“舅姥爷将孩儿留下,难道还有什么正经事么?”靖王无盐无味地问。
“有的是正经事!王上送你的美人,你也好好享用享用,莫负了王上一片心意……”舅姥爷意态闲闲,拈着美髯。
“‘美人窝英雄冢’,舅姥爷您这话还烫着。”靖王回击。
舅姥爷正拈着胡须,闻言竟扯断一根,咬牙切齿道:“美人和美人不同,放在身下的美人,和放在心上的美人,那是不一样的!”
“放在身下的美人,前几日跳舞已跳得腰软,现下各自回家歇息了。”靖王回答。
“你……”舅姥爷揉着下巴,竟疼得厉害,吹胡子瞪眼的。
“舅姥爷既如此惦念,不如替孩儿去探望美人一番。”靖王又道。
“你……”
这甥孙儿,无长无少,为幼不尊,跟自己那个妹子,还有妹子生的女儿,一模一样!
舅姥爷气得手扶了脖子,半天才喘过一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