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信徒二(1 / 3)

唯一的草垛给白露躺着,两个男子只能就地将就一晚,范思辙出门来多日,也不是第一夜没地方睡,此刻倒也习惯,况且找到了想找的人,放下了心,还比往日睡得香甜。

清晨,范思辙是被饼香从睡梦中叫醒的,坐起身来还未睁开眼,就先深深嗅了两下,顺着心说:“香!”听见憨厚的笑,他才揉着眼清醒过来。

“少爷,洗脸吧。”满仓手里拿着葫芦瓢,里面清水随着递来的动作微漾,见他接过去,又转身回去烙饼,真香啊,今天可以吃顿饱饭了。

范思辙先看了眼草垛上犹在梦中的白露,才轻脚出门去将瓢里的水倒在手上,往脸上抹,左右手换着拿瓢净了两手,回屋去抽出白露的手帕,浸湿了给她细细擦了擦手和脸,又洗了手帕。

“少爷,你先吃着啊。”满仓边烙着饼边压着声道。

“不行,我要等大哥醒了一起吃。”范思辙坐在白露身边等着,满仓烙完所有面,见范思辙不吃,执意要等,不好独自享用,也干咽口水闻着香味陪在一边等着。

阳光渐金,热辣起来,满仓并未劳作,此刻觉得还好,范思辙肚子咕噜咕噜叫起来。他咽咽口水,有些不好意思,委婉道:“那饼要是凉了,是不是就不好吃了?”

满仓是长着眼睛耳朵的,何况对方表现得如此明显,很难看不出那意思,便顺着说:“是啊,要不你先吃一个?”

“那行吧,我就先吃一个。”范思辙矜持地说:“不然不香了可惜。”

两人各自拿起一张吃光,范思辙喝了水,咂咂嘴,“还真是挺香的,你这手艺没得说啊,要不你别在这儿待了,跟我去我家专门做饼。”说着,手又往饼那边摸去。

满仓只当没听过什么先吃一个的话,紧随其后摸来张饼,两人又吃起来。

填饱肚子,范思辙转身去一看,白露仍然未醒,开始有些担心,上前去探探她的鼻息,还好,有气,又疑惑:“你说她怎么还没醒?”

“累了呗。”满仓不大在意,昨日见过白露,知道她没受什么伤,怕是一路累的,至于心伤,超出了他的认知范围,于他而言,能吃饱喝足就没有过不去的坎。

见范思辙忧心忡忡,又去探鼻息,满仓宽慰道:“少爷,没事的。有回我去赵员外家做工,没黑天没白日的,饭食还清汤寡水能照见人影,回来我吃饱了饭,睡了两天才缓过劲来。”

范思辙见他肯定的样子,也安慰自己似的点点头,直等到日照当空,实在坐不住了,给钱要满仓雇马车去上京城。

满仓接过银子,毛遂自荐,说他给赵员外赶过车,不必另雇车夫。范思辙晓得他的算盘,但因与他这几日相处也算熟识,便随他去了。

满仓便面带喜色跑出门去了。

范思辙将白露半抱起来,也许是他不会照顾人,动作太大惊扰了她,也有可能是天气闷热,他见她额上有了汗,他够来手绢给她印去汗珠,见她悠悠转醒,忙手遮在她眉眼上:“大哥,你醒啦?”

白露随着呼气那一下,轻轻嗯了一声,意识渐渐回笼,感觉到覆在眉眼上的手,轻轻抬手挪开它,慢慢睁开了眼。

一片漆黑,但她明明觉得身上热烫难耐,又不是生着火堆那种热。白露直觉不好,又有点侥幸,合上眼休息片刻,重又睁开,仍是一片漆黑。

“现在,是白天吗?”她不聚焦的眼睛盯着空气,缥缈着声音问。

“是啊,正是午时呢。”范思辙望着门外照进的阳光,尘埃上下飞舞,随口一答,说完便眼一大睁,忙去看她,她往日神采飞扬的眸子茫然微怔。

范思辙伸手在她眼上晃一晃,她眼神丝毫未有变化,就像是没看见一般,不,就是没看见。

他心慌起来,白露却茫茫然一笑:“看来我是瞎了。”

“没、没有的事,你就是太累了,再睡一觉就好了,你快再睡一觉。”这时满仓进来,他把那些饼包起来装好,说雇了车套的是白露的马,现在就能去京都城。

范思辙强自镇定:“不去京都城,先去找大夫。”

满仓“啊?”了一声,范思辙便急上了火:“啊什么啊?先找大夫!”

满仓口里连连应声,包起饼来,开大了门请范思辙先搀扶着人出去,然后关上了门跑去马车边,熟练跪倒趴下,请范思辙和白露上车。

白露听那声音极低,似来自地面,扶着范思辙的手软蹲下身去,手被范思辙引着落在满仓肩上,她的手顺着他肩膀手臂,摸到他两手果然撑在地上,把自己变成车凳。

她忍着万般情绪,却似泣道:“你起来吧,我怎么能踩着你上车呢。”

趴在地上的满仓仰头看了一眼白露,眉蹙春山,眼颦秋水,盈盈笼雾,颓然软弱的身躯,像是难以支撑。

满仓忙把视线去看范思辙,听他说:“大哥说不用就不用,你快起来扶一把呀。”

他忙从地上爬起,帮着范思辙将人扶上马车,驾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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