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时路上该说的都说了,明眼人也都知道,砚京跟这事儿没什么关系,但该走的流程还是要走的。
张梅梅说,“我担心,余建侑会拿这事儿做文章,撤你的职都是有可能的。”
他们又不是瞎,余建侑来这一趟属实是不怀好意,倒也不是在刻意的针对谁,他只是单纯的讨厌所有跟兰榭璆有关系的人。
他要拿砚京做文章,砚京可能真就成了他跟兰榭璆之间的炮灰。原本只有两分重的事情,经由他操作直接变成了八分,处罚落在砚京身上,她也不能说什么。
“真要是撤我的职了,那我就能理直气壮的打他一顿了。”砚京做完笔录,还有心情开玩笑,“我想弄他很久了。”
张梅梅呲牙一笑,一低头,“欸,这里怎么还有一张没处理?”
压在所有的材料下面,原本张梅梅以为是附属材料,从桌面上搓了个角,拿起来之后才发现不是。
“最近怎么老是丢人啊,这又少了个人,”张梅梅嘟囔着,拿着材料就要上传。“刘毅,男,怎么也是这个工地的,这工地吃人?”
砚京:“……”
“这么看,还挺玄学的,这个刘毅失踪跟张德亥的死亡时间差不多。”
砚京凑过去看了一眼,对比着张德亥跟刘毅的照片,两个人的身量差不多,刘毅看起来年轻些,等到张梅梅将全身照用模拟的方式投影出来之后,砚京脑海中一闪而过某个影子。
“我怎么觉得,我好像,见过他?”砚京伸手将人等比例放大,在刘毅在她面前以虚拟形象站定的时候,电光火石之间,她脑海中闪过了个画面。
“我见过他。”砚京肯定,只是光凭借着一个人,其实并不能看出什么,但是砚京看到他失踪前穿的衣服,一下子跟脑海中的某个形象重合了。“他前不久出现在我们小区。”
刘毅身上穿着工服,衣服领子高高竖起,立领的款式被他刻意地伸直了,坚硬的材质几乎抵着他的下颌,远远看上去就像是被托着脖子行走一样,看起来像个戴着颈托的尖叫鸡。
“嗯,工地的主管说,刘毅是临时工,像他这样的临时工工资日结,来去自由,刘毅在工地干了小半个月,然后一声不吭的消失了,他们又没有合同傍身,拿钱干活来去自由,不过刘毅这小子因为活儿干的不错,在主管那里留了个印象,主管还想让他留下来呢,结果人就不见了。”
张梅梅尽职尽责地将刘毅的信息输入到内部网上,点击申请查探他本人的行动轨迹之后,一转身就看见砚京站在他背后若有所思。
“这个刘毅失踪前,”砚京还没说完,就看见兰榭璆大步进来,一改往日的懒散,走路带风的样子着实是奇怪。
“缉查局的其他人来了,”兰榭璆见到他们的第一句话如是,“我让叶青微拖住了他们,但也拖不了多久,最近局里有新的案子?”
张梅梅点头,道,“是有一起酒后失足死亡的案子。”
兰榭璆的目光转移到砚京身上,说,“不管是不是意外,这事儿已经被捅到缉查那边了,余建侑还不知道,蔡茵刚接到通知,她的意思是如果事情闹大了,砚京可能要接受停职审查。”
“啊!”张梅梅惊讶,“她就是一个小喽啰,在地铁上跟死者有过一面之缘,这事儿跟她没有直接关系,怎么会这样?”
“那只是最坏的结果,现在所有人的目光都放在工地死人上,趁还没人注意到砚京,赶紧将她摘出来。”说完,兰榭璆看向砚京,砚京立刻明白了他的意思,抬手,发誓。
“我保证张德亥的死跟我没有任何关系。”
兰榭璆收回目光,顿了顿,对张梅梅说,“蔡茵是你学姐,你去跟她打交道,争取多拖延一点时间,我跟砚京去追查张德亥的事情,陪吃陪喝陪玩,你干什么都行,先别将事情捅到余建侑那里。”
“这行吗?”张梅梅见都没见过蔡茵,怎么去跟她打交道。
兰榭璆:“砚京的未来就挂在你的嘴皮子上了,行不行你说了算。”
使命感一下子压在了张梅梅的肩膀上,此时的他就是整个特管局的巨人,为弱小无助的他们撑起了一片天。
“好的,就是死我也会抱住她的大腿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