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夫人一连生了五个儿子才得了这么一个女儿,平时宠的跟眼珠子一样。
过了一盏茶的功夫,门外传来脚步声,先入目的是洁白胜雪的裙摆,视线向上,美人昳丽的面容映入眼帘。
“婉婉过来。”秦夫人招了招手,“这是你明宣表哥的义妹,她年长你两岁,你该叫她姐姐的。”
文婉婉行止有一派贵女的袅娜迤逦,脸上无甚表情,看了眼伊人,“我还是跟明宣表哥一样,唤你伊人吧。”
对于这位未来皇后,裴伊人认怂的很有自觉,“伊人自知身份卑微,怎敢与文姑娘姐妹相称,是秦夫人抬举我了。”
秦夫人尴尬一笑。
眼看着时间不早了,这场会面就这么在尴尬的氛围中结束了。
送走秦夫人和文婉婉,白鹭白鹇将门掩了,继续收拾包裹。
时草担忧的看了看四周,又和伊人面面相觑。
可是在望京的任务才刚刚开始。
-
第二日一早,霍明宣的副将来了文府,接伊人去谈霍侯宅邸的修葺事宜。
从文御史府上到霍侯的宅邸约莫小半个时辰,下了马车,伊人站定在府门前,大门上匾额是圣上御书长兴侯府。
这座宅院若只从外面看,是极恢弘极气派的。
伊人随着副将迈进府门,入目砖石瓦砾铺了一地,显示着宅邸还在修缮中,且还要大力投入的架势。
她其实很好奇,文御史府虽然和长兴侯府相距的不算近,但凭着秦夫人的热心,为何不帮霍明宣来监督修葺宅子,任由这座宅子荒废半年之久。
这些话自然是不好问霍明宣或者他姨母秦夫人的,伊人小声问副将:“其中莫不是有什么缘故?我提前知道,免得犯了侯爷忌讳。”
副将爽朗一笑:“并没什么忌讳,侯爷向来不信风水,秦夫人是曾帮咱们侯爷监过工,大约是秦夫人让工匠做的装设太老沉,侯爷不大喜欢,所以给扒了重做过,喏,你看那根大梁,拆下来时主屋都险些塌了。”
伊人顺着副将指着的位置望见了那根命运多舛的主屋大梁,心想,这哪是修葺,这不就是拆了重建。
难怪今早副将过来接她,秦夫人半点不过问宅院修葺事宜进程如何,原来秦夫人的眼光被霍明宣嫌弃过。
工头听说侯爷派人过来监工,满面红光的过来迎接。
副将见工头一幅高兴的合不拢嘴的模样,打趣道:“老邢头,你瞎乐什么。”
邢头抚掌道:“霍侯只说要什么不要什么,但这修房子不比别的,弄不好是要塌的,原先文御史府的秦夫人倒是过来指点过小的们干活,可侯爷次次拆了修,修了拆的,秦夫人脸上都不太高兴了,后来小的到文御史府上请秦夫人来,秦夫人都不肯来,可愁煞我们,侯爷又一去几个月不回,小的们这活都不知道怎么干,正愁没人拿主意,可幸今天副将您来了。”
“陛下赐的这所宅院原本是有点旧,漏点风,老宅子都这个样,漏雨的地方补一补屋顶,漏风的地界抹点墙灰不就是了,早知道要这么没完没了的拆房子,小的怎么敢接这个工。”
“小的们卖力气事小,侯爷流水的银子花出去竟也不见心疼的?”
副将听着邢头的抱怨,有一句没一句的应着,“行了,你也别抱屈,就一句话,能住人吗现在?”
邢头倒吸一口冷气,指了指东面墙:“先前侯爷说不管用什么方法,要将这道墙砸掉,这道墙可不能砸,若砸了西厢房就塌了!”
副将环视四周后“嗯嗯”两声,道:“侯爷说,知道你们这活做的难,宅院尽善尽美已然是不可能了,能住人就行。墙不用砸了,还有什么别的问题。”
邢头咂摸这话,忙不迭的点头:“那今晚就能住人。”
副将指了指地上的砖石碎瓦片,“这也能住人?”
邢头忙道:“这些也就看着乱,稍稍清理了就行,不过宅院里现在什么家具都没有,小的们不敢瞎添置,若不备齐,只怕晚上连饭都做不成。”
副将摆了摆手,“知道了,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