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分明记得自己害怕他警惕他,可她强迫自己架起的那丛荆棘,好像自然而然就被周熠的别扭和鲁莽化解了。
只剩本能的靠近。
而她就快分不清这种所谓的本能,是为求生,还是因……
雨连三日,断断续续。
到百官休沐这日,碰上个报复性极强的艳阳天。巳时未到,就已热得人不住轻扇衣袖。
镇北侯府外备停着五辆马车,不多时便走上街道。
载着晏晏和周熠的马车行在最后,没有随前面直入主街,而是拐进了青云街,最后在学宫门前停下。
周曜早已等在门口,一见是侯府的马车,便兴高采烈地钻了进去。
“五叔,五婶婶。”
晏晏伸手牵着他,让他坐在自己身边,“可是等久了?”
周曜忙收起手中打发无聊的诗经,“没等很久。五婶婶,你穿这身衣裳真好看,衬得你更像仙子了……巧笑倩兮,美目盼兮。”
晏晏一笑,蕙质兰心。
“跟谁学的油嘴滑舌,你们夫子平日里教的便是这些东西?”
臭小子一张嘴,衬得纠结一路都不知该怎么表达的周熠……很呆。
周曜吐吐舌头,“五叔,我们夫子说了,只要心诚,便不是油嘴滑舌。白芨红襦搭云水蓝裙,衬得五婶婶愈发肤如凝脂,我本就是由心觉得五婶婶好看的。”
晏晏听着高兴,展开手臂揽着周曜,“五婶婶也觉得曜哥儿好看。”
周曜笑嘻嘻地贴着晏晏的肩,挑衅似的望着周熠黑沉的脸,“五叔,你难道不觉五婶婶好看么?”
周熠冷嗤一声,“多嘴。”
婶侄二人都觉周熠骄傲的模样很好笑,凑在一块窃窃私语,越聊越开心。
周熠黑着脸听完了全程。
至沈府,周熠先跳下马车,直接揽着晏晏的腰抱下她。
周曜也不要马凳,张着手要惊魂未定的晏晏抱,却被周熠一把挥开,“多大了?自己跳下来。”
晏晏轻扯着周熠的衣袖,嗓音温软道:“别摔着他了。”
周熠冷哼一声,勉为其难地单手拎着周曜的腰带。
“五叔欺负人!”
对五婶婶就那么细致温柔,对他就像在拎小兔崽子似的。
“谁在欺负我们曜儿?”
一道和蔼的声音从夫妻二人背后传来。
周曜脚一落地便直往柳老夫人怀里扑,脆生生地喊:“舅奶奶,曜儿可想可想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