寿宴开宴之前有歌舞献礼。
这些虽是一早都安排好的,但身为当家主母要让寿宴安排有条不紊,参宴之人宾至如归,不免要操心诸多小事,做万全准备。
梁母派的人没在踏雪亭的贵女堆里寻见梁元星,便喊了梁元朗去寻人
如今太子殿下大驾光临,元星自然要在宴上一起筹备,梁母也是想让元星收收性子在太子殿下面前表现一番。
因而梁元朗站在游廊木阶外喊人时,梁元星便知晓其中用意了。
梁元朗带着太子殿下与肃王殿下走上了游廊,缓步踱来。
虞秋烟跟着元星俯身行了一礼。
梁元朗转述完梁母的吩咐后便要带着二位殿下离去。
三人身影从眼前一一晃过,
方才两人正谈论着梁元朗,梁元朗便来了,可算是巧。
梁元星想着那金钏,当机立断。
蓦然出声拦住了她哥。
梁元朗闻声回过头,满脸疑惑。
元星又招了招手。
梁元朗朝二位殿下拱了手,不知说了句什么,见太子殿下颔首,他才回转身来。
太子与肃王二人隔着一根棕红廊柱,留在原地候着。
梁元朗只身走到近前,元星转着眼珠,指着虞秋烟的手腕,轻声道:“哥哥,你瞧阿烟这金钏,好看吗?”
梁元朗还以为她有什么要紧事,闻言皱着眉看了一眼,点头:“好看。”
“是啊——当然好看,因为这是我托哥哥买给阿烟的生辰礼啊,先前忘了问,哥哥你为何偏偏挑了这么一个镯子?我不是在信中说买套首饰么。”元星试探着又问了一句。
梁元朗明显怔愣了一瞬,看着那金钏皱眉:“我托下属的妹妹去买的,不大记得了,这不也是首饰么,可是有……不妥?”
这话是看着虞秋烟问的,还不待回答,梁元朗又不甚在意道:“若有不妥之处,我先与你赔个礼,回头让元星带你再去鸣翠轩逛一圈,让她算我账上。”
“无甚不妥,多谢阿朗哥哥了。”虞秋烟展笑。
“嗯。”
因着二人母亲的交情,虞秋烟与梁元朗虽不是亲兄妹,但幼时也是以兄妹相称的,因而他这番举动倒是十分坦然。
见他面上瞧不出任何端倪,元星试探落了空,又心生一计:“那你再瞧瞧阿烟有什么不同?”
虞秋烟抚额:“阿星!”
元星笑了笑,安抚道:“无事,就是想考考我哥的眼力,若连这都辨不出来日后上阵如何辨敌。”
梁元朗:“什么不同……”
他本还觉得古怪听了这话倒真有几分信了,元星在许多事情上都要与他争个胜负,若说是要考眼力也无可厚非。
说着他还真细细观察了起来,最终视线定在虞秋烟发侧,甚至往前走了一步——
身影罩在眼前,被人打量的感觉让虞秋烟有些不适,不禁往后退了半步。
梁元朗浑然未觉,站定,伸出手指着虞秋烟发髻一处侧首望向梁元星道:“这一处沾了蜜浆。”
语气甚是骄傲,连梁元星都怔住了。
此言一出,四周俱静。
许久后廊柱某处传来一声压不住的闷笑声。
虞秋烟羞恼得直想跺脚,一时没脸见人,只想转身离得远远的。
可她方才是坐在栏杆上,这一退一转之间,栏杆边沿磕着了后膝,整个人从栏杆边翻了下去——
“阿烟!”
“阿烟妹妹——”
兄妹二人同时出手,两个人的手都想拦腰去截,手与手碰到一起,乱作一团,最后也只摸到一片袖口。
“嘶”的一声。
眼睁睁看着袖口被撕裂,虞秋烟彻底闭上了眼睛。
此处游廊临水,为了站在廊上观景,廊桥底下用石柱抬高了数尺,但并不算太高,好歹摔不死人。
眼角闪过一片玄衣。
“砰”。
虞秋烟整个人往后倒入到一个清冷的怀中。
身后人一只手臂环过她的腰,指节隔着衣袖钳着她的胳膊,另一只手臂穿过双膝之下——
不过一瞬,她整个人被抬起来了。
虞秋烟放下手腕,羞恼的情绪渐渐散去,从他怀中往上看,恰好看到一截流畅紧瘦的下颌线条。
有些晃神。
——是肃王啊。
不过一瞬,她被安稳的放到了地面上。
元星与元朗见状扶着栏杆齐齐松了口气。
“阿烟,你吓死我了!”
“阿烟妹妹,方才是我唐突了,只当是与元星比试,一时忘了你的感受……”
他不说还好,这一番重提更叫人羞愧,虞秋烟皱着眉也有些恼:“阿朗哥哥——,别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