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肃的寒风带起墙角清香,也不知是柿子的味道还是她身上的味道。
他不由退开了一步,问:“虞小姐怎么知道玉玦是,本王的?”
风声萧萧,男子却只着了一身青灰长衫,身姿颀长,神清骨秀,眉眼略过她,又轻飘飘的不知落在何处。
自知道他是启言后,虞秋烟打量得颇有些肆无忌惮,抿着嘴故作苦恼的叹了口气。
“是啊,毕竟阿烟可是傻到被一只狗带回到屋门前,怎么会发现其实王爷才是始作俑者呢。”
“虞小姐怎会发现是本王?”章启说罢又改口道,“抱歉,本王并非此意。”
她语带调侃,道:“哦?那王爷是什么意思?”
“本王……本王不便露面。”
“原来王爷知道,晚上闯女子的院子,并非君子所为。”
章启沉思了片刻,闷声道:“本王一介粗人,想到便来了,还望虞小姐见谅,此次只是想寻回上次所落的玉玦。”
“这一次寻玉玦,那上一次呢?”虞秋烟步步紧逼道。
“上一次……”章启垂下了眸子,定神道,“上次是想告诉小姐安国公府小姐昏倒的真相,到了虞府才觉夜色已深,本王并非有意冒犯虞小姐。”
——说得倒是冠冕堂皇。
虞秋烟撇撇嘴:“王爷的玉玦是阿烟在自己院中捡到的,若阿烟不给呢?”
闻言,章启眉头皱得更深了,从入院起就一直处于被动地位,他有些拿不准虞秋烟的想法,又不敢轻言冒犯。
“那就当是送予虞小姐的赔礼,任由虞小姐处置。”
他说罢便往院墙下走去,手才触到院墙,只要轻轻一跃便能离开这里,却听见身后传来一声轻笑。
虞秋烟见将人惹恼了,不敢再试探他,从怀中拿出玉玦递上去。
“喏——还给你了,阿烟不过考验一下王爷是否真心想要回玉玦,王爷怎么就这样走了?也不怕阿烟喊一嗓子叫府上的人全都知晓,肃王爷深更半夜偷闯女子闺院。”她强词夺理道。
章启伸手接过那玉,其实此物对他可有可无,听了身后人的话,他眸中闪过几分不自然。
“多谢虞小姐。本王名声不重要……天色不早了,小姐回屋罢。”
“诶——你还没讲国公府的事呢?”
“明日本王让戚九告诉你。”
虞秋烟抬头望过来,直言:“那你明日还来吗?”
“虞小姐尽可放心,以后本王都不会再来。”章启沉声道。
“若我希望你来呢?”
他眼中闪过疑惑,定神望着她,久久未出言。
竹篾灯笼摇曳的烛光为她蒙上一层轻纱般柔和的朦胧的雾光,面容宁静又安谧,那双杏眸看着他,满是信任。
两人好像相隔着遥远又寂寥的空间相互对视。
章启不由想到很久很久以前……
他定定神,心想,她到底知不知道这是什么意思?
章启轻呼出一口气,像是没想到她会如此难缠,道:“先前是本王一时唐突,行事无矩,日后本王不会再如此。”
说罢他已然转身跃到了院墙之外。
虞秋烟望着那翩然而去的身影,微微疑惑,这人真的是启言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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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日,肃王与太子出了演武场。
章启广袖一挥,随着眼眸利光扫过,武场门前木桩上斜挂的剑鞘轻鸣,长剑已然稳稳入了鞘。
太子就没有这样的气力了,出了演武场就端着茶壶猛管了几口,方才喘着气道。
“皇叔方才所讲是何意?”
“开春太学比武,圣上考校诸位监生武艺,太子殿下同往。”
“这个同往?是本宫也要上场?”太子抱着一丝侥幸,琢磨着问道。
“自然?殿下以为呢?”
好在他早有准备,因而也不算接受不了。
“皇叔方才可还问了句别的。姜大人可听清了?”太子眼光扫过角落里站着的姜一跬。
姜一跬是来向太子回禀国公府之案进展的,已经在场边上看着两人练了半个时辰。
“自然听清了,王爷说的意思想必是——若有个姑娘说希望你去她的院中,到底是何意思?”
虽然章启原话问的是“若有人……”,姜一跬微妙的改了一部分。
太子闻言倒吸一口凉气:“方才练武没细听,啧,是哪家的姑娘这么大胆,敢和我皇叔说这个?”
姜一跬吹了一口乱蓬蓬的胡渣,趁机道:“依下官之见,王爷许是被探子盯上了,只是王爷没辨出美人——”
“计。”
姜一跬说到美人计刻意顿了一下。
没辨出美人,还是没辨出美人计?
太子闻言笑出了声:“姜大人此言差矣,皇叔还不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