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秋烟的病养了数日总算是彻底好了。
眼见着戚九诊完脉收了药箱,一副欲要离府的样子,虞秋烟及时将她拦下了。
“戚九!”
“不知虞小姐还有何吩咐?”
“你明日还来吗?”虞秋轻咳了两声。
戚九愣住了,这丫头心眼实得很,没说来也没说不来,只说:“再看。”
虞秋烟再问要看什么?戚九又说不上来。
可虞秋烟并不满意再看这个答案。万一肃王见她好了,再不让戚九过来了,那可不行。
可毕竟不是她的丫鬟,她没有留下人家的理由。
午间,虞秋烟看着步步锦的窗棂外一串串圆圆的柿子,眨着眼睛道:“我的柿饼要晾好了,你既医好了我的病,总要请你吃个柿饼。”
那柿子是前两日方才晾上去的,如今连一旬都不到。
戚九提醒道:“虞小姐,院中的柿子如今尚不到时候,依奴婢看要等到年后才行。”
不妨被人拆穿,虞秋烟也丝毫不恼怒,从善如流道:“是吗?我瞧着要不了那么久,这样,你日后隔两日来看一次便好。”
“此事还需问过王……”戚九犹豫道。
“你家主子会同意的。你好歹治好了我的病,作为虞府的主人,我理应如此,否则传出去岂不是要说我虞府不知礼数。”虞秋烟话说得叫人挑不出错。
赏云这几日与戚九有了几分熟悉,也不由道:“是啊,梁府夫人待我家小姐便如亲生的姨母一般,肯定会同意的。”
“不过我以前怎么不知道梁府还有戚大夫这样的侍女,奴婢瞧着戚大夫都比和顺医馆的女大夫还要医术高明……”
赏云这丫头还不知戚九真正的主子是肃王,只当是安国公梁府派来的府医。
听着二人言语,虞秋烟心里想着都是另一个人。
打发赏云去厨房瞧午膳后,她拉着戚九便问道:“你家主子最近在府上做些什么?”
戚九皱了眉:“奴婢不知。”
啧,倒忘了这丫头是个死脑筋,估摸着也就章启能使唤得动她。
……
虞秋烟病着的这数日,宋成毓来看过一回。
被她以头痛为由打发走了,许是最近病情转好,昨日他又着人送了信。
虞秋烟一直压着没看,见戚九身上实在套不出话,小憩时方才慢条斯理地展了信来读。
上头倒也没说些什么,无非是宋成毓每日所遇的琐事,他倒是不设防,将公务上的事也都提过一笔。
虞秋烟细细思着戚九先前对她转告的查探结果,闭着眼睛靠在了榆木圈椅上。
冬日微光透过步步锦的窗棂漏下来,桌案上的一手还搁在桌案上,紧闭着双眸沉思。
戚九在一旁瞧着,觉得她这副样子有几分像另一个人。
圈椅上的人惊然坐起,将信笺随手收进了屉中,转身从博古架上翻找了片刻,取了一面檀香折扇并一截金丝流苏的坠子出来。
虞秋烟将流苏坠子绑在扇面下,把玩着折扇扇了扇,又凑到鼻尖闻了闻,满意的笑了:“戚九,你晚间替我将此物交由你家主子。一定要好好替我答谢一番你家主人。”
才说完,外间便传来叫唤声。
“阿烟!阿烟!”
是梁元星的声。等虞秋烟推开隔扇门走出去,方才瞧清同行的还有满宵,估摸着是满宵带着人来的。
她往院门外看了看,倒是没瞧见柳姨娘的身影。
“满宵,柳姨娘呢?”虞秋烟问。
“娘亲……姨娘她在与徐师父讲话。”满宵皱巴着脸,继续道,“娘亲要满宵和徐师傅学针线,姐姐,你能不能和姨娘说满宵不想学。”
徐师父是满宵的女工师父,虞秋烟先前也是从她那学过女工的,只是她更爱琴棋书画,虞衡倒也未强求,慢慢便停了这门课。
不过更让她在意的是满宵的称呼,她先前都是称呼娘亲的,府上也无人纠正过。
虞秋烟想起柳姨娘,顿了片刻,问:“满宵不喜欢女工吗?”
满宵咕噜着眼睛却没有作答。
梁元星见状不由笑道:“阿烟,我看你这妹妹和我投性,你不如问她可有喜欢的课,我看,何止是不喜欢女工啊——”
便是年纪小被人说了还是有些羞恼,满宵低着头像蔫了的茄子:“满宵去上课了。”
眼见着她跟着紫云离去。梁元星摇摇头又道:“虞太傅还是一如既往的严厉,你们府上这么小要学琴棋书画,还要学女工。我记得我幼时日日翻墙来,每一次你都在看书,那时候我就在想怎么会有人这么喜欢读书,简直是小书呆子。”
虞秋烟翻了个白眼,不由伸手敲过去:“谁是呆子,你先前还抱着兵书睡觉说不让练武就要当个天下第一的谋士呢。”
梁元星习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