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王准备去虞府提亲。”
前世的时候启言就说过许多次,诸如此类的话,可那时候的心情是怎么样的,在知道自己命不久矣之后,每一次,虞秋烟都不敢直视启言的眼睛。
如今不一样了,胸腔中能清晰地感觉到跳动,是生机勃勃的。
丛林之外有不知名的虫鸟鸣叫,溪水不分昼夜地欢快地响着,所有的一切都清晰入耳,又仿佛渐渐远去。
虞秋烟看着章启的眼睛,没有答话。
“抬头。”他俯身,轻声道。
一道清溪将山林划成两半,溪水旁的女子依偎着男子缓缓抬头望向夜空。
明月挂在山林之间那一方狭窄的天空之上,月色恰到好处地照亮了一片清溪。
半片浮云在月下晃动,点点星子闪亮,偌大的天幕也被裁剪成一片弯曲的蓝色星河。
她也处于星河之间与夜空遥相呼应。
“王爷,那道士有一句话也没说错。”虞秋烟一字一句道,“惜取眼前人。”
她应完,有些害羞地偏过头,去看星空。
飒飒的树叶声相和,好像有数只长尾山雀的尾巴划过了章启的心底,痒痒的。
她眸中熠熠光辉比皎月和星子还要明亮。
章启不觉附身,倾向她。
虞秋烟毫无所察,看着夜空,转移话题道:
“很久没仔细看过这样好看的夜空了。以前也想过枕着晚风,看看星空。这里好像离得更近一些。”
她不知不觉伸出手指向了星空,开心地转了小半圈,耳下的翠玉耳铛呼应着月色,一闪一闪,无声地诱人视线。。
章启调转了头,倾向了她的脖颈侧。
在虞秋烟扭头望向章启的时候,才忽然察觉到耳下传来一阵温热的触感,随即好像有呼吸撒过。
“王爷?”她的声音有些惊。
“嗯。”
章启伸手将她搂入了怀中,微微弯腰将头靠在她的肩上,手上却不觉将她拉向自己。
虞秋烟几乎有些站不稳,章启很少做出这样的举动,且刚刚……
“王爷方才是想……”
“抱歉。”章启打断了她的话。
“唔,我没有怪你。”
虞秋烟想着自己先前所做的事,只觉得有过之而无不及,甚至想着,他大可不必如此君子。
清溪旁,虞秋烟怔怔地看着星空,有些出神。
“王爷……”
“你昨日……”
两人几乎在同时出声。
“王爷先说。”虞秋烟道。
章启看了她一眼,又避开她的视线,仰头道:“你昨日…可是还见了康远伯府的世子。”
“什么?”她一下还没反应过来康远伯是谁。
章启却并未立即接话。
虞秋烟后知后觉地察觉出了章启的不对劲,问:“康远伯府,怎么了?”
章启斟酌道:“听说清溪里的鱼最近都要肥了一圈了。”
“是吗?王爷怎么还关心清溪里的鱼,清溪里的鱼是寺里的僧人养的吗?不过毕竟是春季,万物生……”虞秋烟以闲聊的语气接过话,说到一半才察觉不对。
她想了半晌,忽然意识到什么。
这人一会又问康远伯世子,一会又说清溪里的鱼。这两者有什么联系吗?
她立即联想到了昨日的情形,昨日那绿衫子似乎是说过他是哪个府上的,细细回想,好像正是康远伯府。
且昨天孔温正好在这条清溪附近喂鱼。
虞秋烟将二者联系起来后,想起当时孔温拿鱼食喂山雀时的模样,不觉有些想笑,毕竟她当时还奇怪,怎么会有人突然从怀中掏出一把鱼食来。
她才勾了唇。
章启的指尖便伸了过来,点住了她的额头。那神态似乎在说“你竟然还笑得出来”。
虞秋烟对着他的视线,当即改口道:“王爷,僧人怎么会关心清溪里的鱼,王爷说笑了罢。这样可不好,在相国寺怎么能想着杀生呢?我倒想知道王爷是听谁说的,是谁在相国寺,还惦记着清溪里的鱼肥不肥……”
额头的那根指尖轻轻点了点,章启微勾了唇角,慢条斯理道:“明知故问。”
“听闻康远伯世子为了巧遇太傅府的小姐,在清溪四处撒鱼食,整条溪里的鱼都被喂养得胖了一圈。此事,阿烟可知晓?”章启沉了口气,继续道,“还有今日,那假道士所言也并非巧合。”
“啊?”虞秋烟倒没想到这一层。
章启默了片刻,轻嗤道:“康远伯府的纨绔子弟!他倒是有心。本王的花是从他手中抢来的。并非折来的。”
见虞秋烟还没听明白,章启眯起眼道:“若本王没回来,你今日真去了梨树旁,只怕遇见的可不止是本王。否则,怎会有如此巧合之事?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