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叁贰(2 / 2)

秧口中听过关于她过去的任何事。

她每每见她,都会感觉李吉秧像是一朵开在万花丛中的无名野花,她很美,却美得并不惊艳。

甚至,极易被人忘记。

她低垂的眉目,躬下的腰身,无不显示着她的自卑。纵使那些出身高贵的人并未予她苛责,她还是会时刻提醒自己与她们保持着该有的距离,她会觉得自己不配与她们站在一起。

李吉秧俨然将自己卑微到了尘埃里。

“为什么和我说这些?”越然看向陈香扇,满是迷惘。陈香扇却与之对望,她的眼中有着说不出的意味深长,越然,你真的不懂吗?

“没什么,我瞧瞧…她的收信人是……”陈香扇用手掩住信封上耀眼的光,“阿婆。”

她还是岔开了想要说的话。

你是想说,你也同样身不由己吗?

越然仍痴痴相望,可他想要得到的,不是这样模糊的回答。

田埂的那头,唢呐骤然吹打。

陈香扇与越然双双看去,接亲的队伍正从村庄内缓缓行来。

大红的轿子,俊俏的情郎。

箩筐里塞着陪嫁的鸡和鸭,队尾牵着牛和羊。

这是谁家在娶新娘——

单行的田埂上,陈香扇下意识与越然让开这条通往幸福的路。待到与接亲的队伍迎面碰上,陈香扇冲着喜气洋洋的众人笑了笑,而后截住了后头牵牛的郎,“敢问小哥,咱们这儿可有户姓李的人家?”

牵牛郎倒也有礼貌,他朝马上的人拱手回道:“咱这儿村里姓李的人多了,娘子问的是哪门哪户?”

“抱歉,是我没说清。那户家中只有一老一少,少的离家数年,名唤李吉秧。”陈香扇垂眸相告。牵牛郎一听李吉秧的名字,竟带着惊讶的目光看了眼新郎。

不过那一瞬极快,就连陈香扇也没察觉。

牵牛郎没声张,赶忙朝村东的位置指了指,“秧子家在村东第七家,你去瞧见那破破烂烂的篱笆院就是了,好认。”

“多谢,小哥。”陈香扇抱拳言谢,转头便对越然说:“越然,咱们走——”

田埂上扬起尘烟,牵牛郎两眼茫茫,望着那两个异乡客嘀咕了句:“这二人找她家作甚?”

这话被身旁好事的媒婆听去,立刻便凑上去相问:“我瞧那二人气质不凡,不知是谁家能请得起这样的贵客?小子,速与我说说?”

牵牛郎拗不过媒婆,只得将话一五一十说给她听。

谁成想,媒婆将事情听后,竟高声惊然:“什么!你说的可是李老婆子家的秧子?那小妮子一走就是七年,我还以为她死了呢!那二人既然与她相识,看来她如今是飞黄腾达了。”

“好个忘恩负义的东西,那李老婆子还真是……”

媒婆口无遮拦,牵牛郎实在忍不住随行将她的嘴堵了去,“嘘嘘,婶子,您小声点。您是不是忘了庄子哥跟她们家什么关系了。今儿可是庄子哥大喜的日子,他阿耶等了多少年,才等到庄子哥娶上这么个新妇。您可别找麻烦,小心结不到工钱!”

“我还用你小子提醒,去去去,欠你的牛去。”媒婆似是因被博了面子而不悦,她推搡起了牵牛郎。可他们的话早被行在队前的邓庄全然听去。

队伍因新郎地停顿而猛然停在界碑前,只瞧邓庄随即调转马身,一言不发地向着陈香扇与越然离去的方向狂奔。

“呦,我的姑爷啊!这接着亲,您往哪去——”这会儿媒婆倒起了急。

说话间,大红轿子里,一只不算白嫩的手撩开帘帐,新娘从轿辇中走了出来。她站在陌道上扯去盖头,怔怔地凝望着尽处的村庄。

“哎呦,我说姑奶奶,您这又是添得什么乱!快快,将盖头盖上。”媒婆见状跑来,“小子,还不快去把姑爷追回来!”

“不许追——”新娘发了话。

牵牛郎站在原地,进退两难。

新郎的逃离浇透了大红字喜字上的热情,唢呐声不情不愿地落下,新娘却紧紧握着手中的喜帕,痴痴念道:“让他去——”

“我相信庄子哥会回来的。我等了这么多年,还差这一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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