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肆叁(1 / 2)

州衙后院,也有棵几十年的梨花树。

女使步履匆匆穿过游廊,打远瞧见粗壮的枝丫下那位孑然独立的佳人,斗胆出言唤了声:“夫人——”佳人媚眼如丝撩拨起阵阵烟波,可她眼看鱼戏莲叶归归去去,心中却没有半分波澜。

她问:“何事?可是大人回来了?”

女使来到梨花树下与之相望,摇头说:“不,是阿晴来了。”

“她来作甚?”冯映秋不明,女使思量起门外的所见所闻如实转述,“阿晴说有位从长安来的信客想要见您,阿晴还说……她还说?这封信是…是谁寄的来着……”

女使这会儿像是被浆糊糊住了脑袋,斯斯艾艾地说不明白。

冯映秋却在听闻长安二字后,下意识道出一句:“冯照春…”这个名字就好似一直悬在冯映秋的心头,所有能够与之关联的词汇,都能让她迅速将她联想。

“对,阿晴说的就是这个名字。这可是夫人娘家来信?用不用奴将人请进来?”女使好心相问。

冯映秋却带着怒气转身说:“不见。”

女使怎知她们之间有着何种过往,纵使有千般不解,也得在主人话音落后听令离去。谁知,她才刚刚行出两三步,冯映秋又作悔意,“等等。”

女使定下步子回头望,她想这阿郎新扶正的大房怎么和原先那个一样?犹犹豫豫,举棋不定。可女使到底是女使,她惯看自己想看,惯听自己想听。能从一房八妾中杀出重围的人,又岂是空有皮囊的等闲?

只是,冯映秋从开始想要得到的,就与其他人不一样。

她有她的信念,她有她的执妄。

任凭误解、诋毁、谩骂将她重伤,她也从未后悔过自己做出的决定。

冯映秋怀抱着曾经残存的梦想,望向头顶这棵凋敝的梨花树,轻道了声:“把人请到宝音阁去,我随后就到。”

“是,夫人。”女使应声退去。

彼时,落叶落进了她的衣袖,冯映秋模糊起记忆中那个伶人的背影。

留凤仙,你既已背离最初的自己,又何苦再归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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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后,女使前来接引,因着冯映秋不便会见外男,陈香扇便与越然作别在了州衙外。她说:“我很快回来。”越然负刀立在石狮下独独奉上一抹微笑,就再也没说其他。

踏进州衙,陈香扇走过威严的公堂恰与伏案的幕友对上目光,她没胆怯,只颔首而过。阿晴行在陈香扇身前,她瞧着这条路通往的方向不由问了声:“夫人在宝音阁?”

女使脚步不停,“方才在后院呢,夫人叫我先将你们引去。”

“夫人这些年难道还在唱吗?”阿晴思绪万千望向内衙。想来四年前的那一见后,她就再未叨扰过冯映秋,她们极少交流,平日里就算有事也是找个女使或者小厮在中间传递。可就算是如此,与冯映秋的约定,阿晴是一日都不曾忘记。

“唱,自阿郎为夫人修了这宝音阁后,夫人日日卯时起身,唱念做打,样样不曾落下。有时候我真挺佩服夫人的,我觉得像夫人这般的角儿,不再登台真是可惜了。”女使看着天井中四四方方的天,她虽不懂理想,但作为冯映秋为数不多的看客,女使每每瞧着她在台上那煜煜生辉的模样,就会忍不住惋惜。

可做夫人享富贵不好吗?

女使想了又想,得到的答案竟是:不好。因为台下的冯映秋,眼中根本没有光。她想她该名扬四海,她该音传百世,而不是被荒废在这里。

可在这样的世道,又有谁会尊重她那微不足道的理想……

他们说,她有美貌便足矣。

女使叹了口气,转眸跨过宝音阁前的门槛,出言提醒身后人慢点。

留仙厅……

陈香扇提裙而来,在望见匾额上的两个字后默然。

“二位在此稍等,夫人很快就到,我去给二人沏茶。”女使将人顺利引至座前。女使再如何是下人,却也是刺史家的下人,她的礼数惹得阿晴惶恐:“不用,不用,不必麻烦,喝些白水便好。”

她只怕给冯映秋添麻烦。

可女使阅人无数,阿晴出身布衣自不用说,可她身旁的那个信客举止优雅,气度不凡,根本不像是个普通的信客。但无论眼前人来头如何,州衙该有的礼数一分也不能少。她笑了笑,“阿晴,你不喝这位娘子也要喝,就算这位娘子不喝,夫人还要喝。你且安心坐着,咱们州衙啊,不差你这儿点茶——”

阿晴局促地连连点头,女使走后,陈香扇出言安慰她:“放松些。”

“嗯。”阿晴刚想落座,戏台外就传来一阵大笑,惊得阿晴又从座前起了身。闻声寻人,独望见那着紫裙簪金钗的妇人款款行来。陈香扇望她曼妙身段,听她清脆嗓音,就知她是冯映秋。

陈香扇也起了身。

“阿晴,你说咱有多久没见了?”冯映秋笑着从厅外到厅内,她嘴里说着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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