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肆陆(1 / 2)

“你…你是何人?”

带着浓厚酒气的男人被越然逼出门外,他的嚣张气焰湮灭在越然的阵势里。

“我来做客。你若识相就给我滚,若你还想继续找麻烦?我亦奉陪。”越然背光站着,眉间的怒气化作一团烈火,他厌恶极了如是裘某,如是眼前人这样的人。

清明人间,便被他们毁于一旦。

男人闻言踉跄着退后两步,随手抡起院中的臿筑就要与之对抗,他开口时好似酒气上了头:“好哇,冯且异你个贱妇,瞧你长得那副狐媚样,现在偷男人都偷到家里来了?行,这次看来是捞上硬茬了!你是不是要带着那捡来的野种一块去过好日子了?但冯且异你做梦——有我在,你想都别想,我今儿就跟你鱼死网破。”

屋里灯火昏黄,陈香扇悠悠踏出门来。

她同越然并肩站着,说出的话叫人惊讶不已,“把嘴放干净点,你给我看清楚些,他是我的男人。今日我与家夫受邀到这儿做客,竟叫你这等小人打扰,真是扫兴。我虽不知你是何人?但你如此羞辱师姐与家夫,实在叫人生愤。总觉今日不出这口恶气,实在难解我心头之愤。”

“夫君说是也不是?”陈香扇讲起话来有模有样,越然在她这声亲昵的称呼里乱了阵脚。

她便无奈瞥向身边人提醒道:“夫君?”

“啊?嗯。”越然回神应下。

没成想,男子借着酒胆举起臿筑丝毫不曾退让,甚至变本加厉,“你家夫君?你唤她一声师姐,我怎知你是不是有意维护?我又怎知你说的话是真是假?你们这些唱戏的,没一个好东西!”

陈香扇对眼前人的无礼感到愤慨,她忍到忍无可忍终是一声令下:“越然,揍他。”可屋内却陡然传来一声呵斥,越然的长刀停滞不前,陈香扇回过了头。

“姜有河——”

冯且异放开怀中的阿湘从屋内走到屋外,姜有河拿着臿筑的手抖了三抖,冯且异径直走向窗下的水缸前取出一瓢,转头便向他泼去。

晚秋时候,更深露重,这一瓢水浇下去,姜有河不禁打了个颤。酒气随着水珠滴落土地,他犯浑的样子被涕泗横流取代,姜有河手中的臿筑陡然坠地。

他终于清醒过来。

“你闹够了吗?你不是说只要我把钱都给你,你就放过我?”冯且异失望的眼眸中噙着泪。姜有河却扑通一声跪了地,“阿异,阿异,我错了,你让我回来好不好?我求你让我回来。只要你让我回来,你让我做什么我都甘愿。”

“姜有河,你真以为?我还会相信你的那些鬼话?”姜有河死死拽冯且异的手臂,冯且异漠然地将其甩开。

她摇了摇头,“当你选择将阿湘故意丢在城外那刻起,你就再也与我无关。你是我糟糕人生的开始,没有你,我会活得更好。我们会活得更好。你走吧,别再来打扰我们的生活。”

“阿异,你不能这么绝情,人生在世,孰能无错?我真的只是一时糊涂——”无论姜有河扮做何种可怜,冯且异都毅然回了头。

姜有河却忽而高呼:“冯且异,你若不原谅我,我就在这儿跪到你原谅为止。”

“那是你的事。”冯且异一只脚踏进了门,她望见阿湘在案前发抖。她想她的女儿由她来疼,就算是终身不嫁,她也不愿再让她孤单漂泊。

冯且异来到阿湘身边,将她抱在怀中温柔抚慰。

陈香扇蔑视起院中跪着的姜有河,她的那口气仍没散去。可这是冯且异的家事,既是家事她个外人没有插手的道理,她只得看向自己的“家里人”说道:“算了,进去吧。”

越然虽将长刀收去,却并未随陈香扇一同进屋。他在陈香扇进门后拉起了门,“你们进去吧,我在这儿守着。饿了就吃些东西,我买了你爱吃的酱鸡。”

“那你小心些。”隔着门缝陈香扇出言叮嘱,越然却只笑了笑。

而后,屋门紧闭,越然搬来院中小凳威严正坐在了姜有河的面前,他将双眼微眯嗤笑一句:“姜有河是吧?我说了,今日与你奉陪到底,这屋子你是半步也别想踏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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亥时人定,阿湘躲在冯且异怀中轻轻抽泣,冯且异一遍又一遍唤起她的宝儿。陈香扇站在门前瞧着这一幕并不只觉心酸,她们的生活贫瘠潦倒,却因为拥有彼此而温暖。

阿湘还有阿娘,她们相信一切都会变好。

可红尘挣扎,或许冯且异也并不知道自己接下的路要怎么走,但陈香扇想她只要坚定地逃出泥潭,不再留恋,不再对门外人抱有幻想就能守得云开见月明。

陈香扇很想为她做些什么。

“郎君在外头?真的没事吗?”冯且异拿着桌上的肉包哄好了阿湘,转头又与陈香扇交谈。

陈香扇来到桌边坐下,她掏出油纸袋中的吃食说:“师姐不必担心,他啊,人称越无常呢。能招惹他的人,应是没有几个。”

冯且异闻之联想起越然方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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