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肆捌(2 / 2)

越然将其又是一掌推开,“离远点。”

赤芍无奈摇头在越然身边压低声音,“阿兄查到霍满金的动向了,他说霍满金跟金明舫往来密切,而且他现在极有可能效命于金明舫。”赤芍说罢离开越然身边,迫不及待大快朵颐起来。

越然则将双臂环抱胸前,望向檐下雨幕暗暗念了声:“金明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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满春楼到州衙不过两条街的距离,陈香扇到时公堂上那方惊堂木正巧重重落下。这样的阴雨天,前来围观听审的百姓屈指可数。陈香扇下了马车,她隔着州衙的门远远便瞧见堂下那个坚定的背影。

冯且异今日虽是一身粗布衣裳,可她髻上的幞头却梳的利落。

冯且异跪的笔直。犯错的人,不是她。那骂名缘何由她来背?她终不再为保住那虚无缥缈的清白之名,而选择一再退让。她要义无反顾地站出来,纵使最后被人诟病,她也要为自己讨回个公道。亦是为同样遭受过这些的苦难的她们,讨一个公道。

“请刺史大人明鉴,还民妇一个公道。”冯且异的声音穿过滂沱落向州衙外,陈香扇撑起旧时的那把伞怔怔相望。

她们的声势是如此的铿锵,她们的力量是如此的强大。

她们从不是世人口中相传的那样不堪一击。

陈香扇微笑着泪眼朦胧,她甚至感到自愧不如。可她甘愿做这一切的旁观者。女使在茫茫中为她引路,“陈娘子,阿郎正在断案。您随我从侧门至内衙。”

陈香扇颔首无言,自侧门而入。

走过与公堂一墙之隔的内衙,偶然听闻几声争辩。

能言的女使时不时回首相望,终是忍不住开口:“听说这前来状告的妇人是我们夫人曾经的师姐。来前儿我在衙门后头听了几句,这夫人师姐见了我们阿郎丝毫不怯,字字句句说的明明白白。要知道,这州衙包括董家老宅,除却我们夫人外,就没有不怕阿郎的。”

“那妇人还真是好样。”

女使的话里话外全是对冯且异的敬佩,陈香扇笑了笑没去接茬。转头再次踏进宝音阁,阴暗的雨帘遮住了留仙厅前孤身坐着的人,陈香扇隔着遥遥听女使唤了声:“夫人。”

冯映秋垂下望天的眼眸,冲连廊上的女使摆摆手示意众人退避。

女使见状俯身与陈香扇作别。

陈香扇眼见着众人退出宝音阁,偌大的园子,便只余下了她与冯映秋两个。

“陈娘子,咱们又见面了。”冯映秋出了声。陈香扇站在连廊上寸步未动,“夫人寻我前来所为何事?夫人可是改变主意了?”

冯映秋摇摇头,陈香扇却看不真切。

她只说:“过来坐。”

陈香扇迟疑着穿过连廊来到冯映秋身边,这时她才看清冯映秋在靠近雨帘的位置搁了两把椅子。陈香扇瞧着她拍了拍身边那把邀请自己坐下,“没什么,就是想找人说说话。”

陈香扇诧异,却还是无言坐了下。

“你们昨儿去找师姐了?”冯映秋的嗓音清脆,就是堂前落下的雨也盖不去她的悠长。陈香扇点头望向风雨中的戏台,冯映秋也与她一同望去,“我真没想到你能说动师姐来为自己讨公道。”

陈香扇闻言回想起昨日的事,如实作答:“我是去找了她,但前来报官这事,是她自己做的决定。我也无权干涉。”

陈香扇明了冯且异能迈出这一步,并非是他们的功劳,是裘某的话激怒了她。在别人看来那段过往是如何不光彩,如何难登大雅,但于冯且异而言却是她最璀璨,欢愉的时光。

所以,她与越然也不过是恰巧顺水推舟罢了,

可冯映秋似乎并不这么觉得,“师姐性子倔,但她这人又特能忍气吞声,这些年为此吃了不少苦。可她就是这般她也不愿接受我的帮助,或许她也觉得我与冯照春一样,巴高望上,如蚁附膻吧。”

“以至于,我每每见她,她都选择避而不见。”

陈香扇回眸看去,竟瞧出眼前那琼堆玉砌的佳人心下藏着许多无奈。

可冯照春几时不是一样?

陈香扇欲言又止,冯映秋又接过了自己的话茬,“其实,自我被纳进董家开始,我就渐渐理解了冯照春。有时候命运的捉弄,大于自己的选择。我也早就看透放下,我唯一的执念也就只剩没能好好唱完那散场的戏。”

“那日我故意不接她的信,是觉得自己没有资格接,同样也是在逃避推脱。我代替不了大家,留仙园亦不是我一人。可直到今日师姐勇敢的出现,以及那天你坚定的眼神,都让我恍然,我为什么就不能踏出那一步呢?”

此话无解,陈香扇回首将冯映秋凝望,可她却起身道出一句:“所以,我想请你帮帮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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