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伍伍(1 / 2)

“小扇,师父走了。”

“师父…我们还会再见吗?”

这是陈韶离去那天陈香扇与她最后说过的话,可陈韶没有作答,而陈香扇也没有苦苦哀求她能留下。她知道那样没用,被抛弃是她的命运,她只能选择平静地面对。

哪怕她的心里早已痛不欲生,面上也看不出分毫。陈香扇能做的就是不让自己看上去那么狼狈。

走,就让她走吧,没有人能一直留下。

但……

陈香扇真的能放下吗?

她以前总嫌陈韶像个长不大的孩子,她有时也会为她夸张的行径感到丢脸。可当陈韶的死讯传进汇林苑,传进她的耳中,陈香扇还是大哭了一场。

后来的日子,若非越然悉心相伴,陈香扇恐怕早就失去了活下去的勇气。

可到头来,这条路走到这儿,霍满金却说是越奉行杀了她最爱的人。陈香扇虽早已听了太多传闻,但当她亲耳听到这样的答案,仍是难以接受,她问:“你有何证据说是越奉行杀了师父?”

陈香扇一时难以相信他说出的任何话,她无法判断他是不是在骗她……

一张越奉行自戕前亲自写下的陈罪书,字里行间写满他杀害陈韶的罪状,霍满金从陆坛明手中得到那天,在长安的雨里杀红了眼。而后一阵迷雾飘散,再醒来时,霍满金就被戴上了冰冷的铁链,陈罪书也不翼而飞。可他却挑眉将目光投向越然,“证据?证据一直就在你身边,你大可问你的身边人,问他那天是不是就站在这儿看着陈韶一点点走向死亡?问他敢不敢回答你的话——”

“阿然…”陈香扇不敢置信。

可当她回眸看向她那最意笃情深的爱人,竟恍然间失了神。

越然沉凝的眼神给了陈香扇重重一击,他该开口解释,却犹豫着错过了最好的时机。跌宕的爱恨在河水里翻滚,巨大的洪流裹挟着人前进。

他们都不够坦诚。

陈香扇却也因此在他眼中读到了答案,彼时,她身后那柄短刀以极快的速度擦过了她的肩颈。

霍满金至此将纷争挑起。

“小扇,小心——”越然还是那么义无反顾,他将无言的爱意藏进刀锋,刀下生根的暗鬼被驱逐出去。陈香扇裙身旋转过他的周身,断裂的玉珥掉进河滩,刀鸣声却一刻也不曾停。

越然,你还是对我说了谎。

“霍满金,越奉行已死。你的目的到底是什么?”陈香扇站在近在咫尺的事外,霍满金的短刀丝毫没有被九万里压制,他虽老矣,却不输当年模样。

霍满金抵着越然后退,他的眼中满是杀戮,“越奉行那老儿以为能一死了之?我偏要他父债子偿——”

陈香扇茫然四顾。

该如何破局?难道此局无解?

师父的死到底是怎样……

一切的一切都太过纷扰,陈香扇实在无法静下心来。

越然奋起抵抗,他告诉霍满金:“关押你的事与汇林苑无关。”霍满金却不屑地冷笑,“此事与你无关?那你父杀陈韶的事便与你有关——小子,你还是好好想想你的遗言吧。”

河滩上的打斗还在继续,树林里又陡然传来几声异响。

陈香扇下意识躲避,越然顾不上其他赶来到陈香扇身旁相护,只瞧数秒之后百鬼堂的堂众飞出树林,落在了他们面前。堂众倒地的哀嚎足矣表明对方来势汹汹,这场景就连霍满金都始料未及。

刀剑声由远及近逐渐逼近河滩,气氛慢慢变得紧张起来。

“赤芍。”陈香扇猛然一惊。

往昔所向披靡的赤芍,此刻竟身负重伤向着他们的方向奔来,她双唇开合说出一句无力的:“阿姊,快逃……”可一切俨然来不及,更多的堂众被打伤在地,唯剩下牛头与远处那七八个头戴斗笠的江湖人在树林间顽抗。

陈香扇闯开越然挡在身前的手臂,将赤芍接入怀抱。她放眼而望却怎么也瞧不清那些人的长相。

是谁……

到底是谁……

霍满金讨厌趁人之危,他会堂堂正正的复仇,所以眼下他没急着出手,倒是当起了看客,“金明舫生死客?巩元那小子为了除掉你还真是下了血本。”陈香扇闻言撑起赤芍质问道:“生死客?你方才不是说,金明舫与汇林苑亲如一家?金明舫又为何会派出生死客来杀越然?你不觉可笑?”

“丫头,江湖中的分分合合,你不懂。新朝来了,谁不想变一变天呢?”

如此置身事外,霍满金两眼一眯,想起了月余前的事……

-

无锡,金明舫。

盛夏刚过,阴暗的水牢里难得迎来一位身穿绫罗的“贵客”,霍满金睁开眼瞧见那人坐在了自己面前。长久的潮湿,早已让霍满金的身体沉重不堪,若非是他这样骨骼惊奇的习武之人,恐早就被这污浊的浑水泡到发烂。

那人把玩着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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