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下看去。
这才回想起来。
这是怀烨卿的书房!
心中惊悸万分。
上次,就是在这书房外,着了黑汉子的毒手。
阿竹拳头紧攥,随德义进了门内,悄悄四处打量。
书房里桂馥兰香,案几桌椅,皆是名木雕工。
架子上香料瓶器,皆有木牌标注。
沉香、泽兰、丁香、甘松,应有尽有。
架下案旁,香薰炉烟轻轻缠绕回旋。
怀烨卿正在案前摆弄着香膏,专注认真。
柳和欢轻轻行个礼。
阿竹也跟着敷衍一下。
怀烨卿抬眼看向来人,一脸温柔:“柳姑娘,请恕在下唐突,未征得你的同意,将你径直接到我府上来了。”
柳和欢微微一福,淡淡道:“无妨,多谢怀公爷。”
“柳姑娘可曾有受伤?沈茂元那些人可曾轻怠你?”说着,轻睨了眼阿竹。
阿竹站在一旁,咽了咽口水,不敢吭声。
柳和欢抬眸看了眼阿竹,轻笑道:“并没有什么轻怠,多谢怀公爷关怀。”
“如此,甚好。”说着,招呼下人进来:“将柳姑娘送到后院西上房,让张管事派几个麻利的丫环婢子,好生照料。”
“爷,后院西上房?那不是大夫人生前住的院子?您之前不是说不让任何人……”说着,那人的声音低了下去。
“柳姑娘不是外人。”怀烨卿一字一句道。
此话一出,下人们噤了声,领着柳姑娘下去了。
阿竹站在一旁,悄悄把怀烨卿的话记在心里,来的时候,大少爷嘱咐她多留意。
狗东西竟然把柳姑娘安置在他生前的亲身母亲院里,看来对这柳姑娘的确很重视。
待柳姑娘退下,阿竹亦拱手告退。
“你护送柳姑娘有功,暂且赏你二十两银子,如何?”
“属下不敢,护送柳姑娘是属下的本职。”阿竹婉言拒绝。
沈老爷向来教导她,不可拿人一丝一毫,更不可随意收受贿赂。
“沈茂元的属下,有什么好当的?”
阿竹心中鄙夷,面上依旧慷慨陈词:“属下感激怀公爷的赏识之恩。只是大少爷对我恩重如山,阿竹只愿为大少爷效劳,即便上刀山下火海也在所不惜。”
“赏识?那倒没有,我也没说让你当我的属下。”怀烨卿抬起头来,一脸戏谑。
阿竹一时语塞,满脸通红。
“你很讨厌我?”
“怀公爷误会了,属下与怀公爷无冤无仇,怎么会讨厌您呢?”阿竹同他周转。
“无冤无仇?”怀烨卿挑挑眉。
阿竹咬紧牙关,半天憋出一个“是”字。
心里暗骂,怎么无冤无仇?冤仇简直太大了!
“不讨厌我,也与我无冤无仇,还动不动刺杀我 ,我当作……你对我感兴趣了?”
阿竹错愕地抬起头,实在想不通这人是怎么将这么厚脸皮的话说出口的。
强忍怒气:“属下一时冒犯,还望怀公爷恕罪。”
“那好吧,我就暂且先原谅你,你欠我个人情。”
欠人情?怎么说着说着就欠他人情了,明明自己周旋的滴水不漏,到底哪一环出现问题了?
垂首沉思之际,门外适时响起一个熟悉的声音:
“怀大哥,刚刚我看见有一位红衣姑娘,是哪里来的?”沈茂林大踏步进来,一脸激动,满眼晶亮。
“咦,阿竹姐姐,你怎么也在这里?”沈茂林眼尖瞅着一旁的人。
“三少爷,您怎么在这?”阿竹一脸惊讶,转而恢复正常。
是了,大少爷说过,三少爷总爱来找怀公爷玩。
看来回去也要好好劝劝三少爷,离这奸诈之人远些才好。
“我今日来找怀大哥玩。怀大哥,你找阿竹姐姐什么事啊?”三少爷见阿竹满脸通红,转头问怀烨卿。
“阿竹姐姐?”怀烨卿有些疑惑。
“是呀~阿竹姐姐虽是我大哥院里的护卫,可是对我很照顾呢!母亲自小都让我喊阿竹姐姐,在我心里,她就是我的姐姐~”
阿竹心下感激,又有些不安。
三少爷竟在外人面前,当她是个姐姐,担心怀烨卿有诈,赶紧制止:
“三少爷,不可这样说!”
说着,看向怀烨卿,紧张道:“三少爷为人纯真,常不顾尊卑,对属下很好,一时失了分寸,还望怀公爷莫要在意。”
怀烨卿并未理会阿竹的辩解,转头同沈茂林道:“你阿竹姐姐,是来送你刚刚遇见的红衣姑娘的。”
沈茂林一脸惊奇:“这么巧,阿竹姐姐怎会认识刚刚那位红衣姑娘?”
怀烨卿低头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