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竹怔忡数秒,却是失笑。
她差点忘了,她一直是下人,只有听主子安排的份。
柴房的门被关上,屋内又是一片昏暗。
她不愿的话,只能自我了结吗?
她要如同母亲一样,受冤而死吗?
阿竹躺在地上,柴房的门“吱呀”一声开了,阿竹没有睁开眼睛,或许,听主子安排就是她此生的结局了吧。
突然,一双温柔的手指覆上她的眼睛,帮她拭去泪痕。
阿竹“倏”地睁开眼来,一脸戒备,见到来人,心中的委屈肆意而出。
“三夫人,您……您怎么……”
“别说话了,省着点力气。”说着,从怀里掏出一个牛肉饼递给阿竹,又往碗里斟满茶水。
阿竹小心翼翼啜了几口,喝进去的水就变成了眼泪哗哗地流出来。
“傻孩子,接下来我要说的话,你听好了。”三夫人给阿竹擦了擦眼泪,一脸肃然。
阿竹心虽不解,依旧轻轻点头,三夫人一直有恩于她,定是有要事相说。
“你娘亲,原本是沈府的侍女,后与你爹爹情投意合,嫁于你爹爹,她不是罪臣,是被冤枉的,你要查明真相,替你娘讨个公道。”
“娘亲……”阿竹愣住了,这些,三夫人从未跟她说过。
“你娘生前说,宫里有个同乡原本要给你们娘俩找个僻静地方过日子,可不知发生了什么,她竟受了你爹的牵连。”三夫人眼含悲恸,强忍泪水继续说道,“关于你娘的事情,我知道的只有这些,之前老爷不让我跟你说,如今你要是出了沈府,一定要好好活着,切莫被人发现了身份。”
“三夫人……”阿竹一时不知该说什么。
“我已经偷偷替你问了大武,大少爷原本就打算今天赶你出去,只是,有二少爷在,这里你一刻也呆不了了,先出去活命要紧。你原本也该叫我一声姨娘,这里没多少银子,你拿着,先离开这里。”说着,三夫人从怀里掏出一兜银钱,塞至阿竹怀里。
“姨娘……”阿竹心内感激。
“快!时间不多了,我等会帮你引开那两人,你能出去吧?”三夫人擦了擦眼泪,故作镇定。
阿竹心中犹疑:“可大少爷……”
她还没好好跟大少爷证明清白,还没同大少爷道别。
三夫人催促道:“来不及了,大少爷的事,你以后有了证据再同他说吧,他若信你,定会原谅你的。”
阿竹应声点头。
三夫人帮阿竹解开绳索,深吸一口气,转过身去:“阿竹,你原本也是个大小姐,以后要好好活着。”说着,轻轻打开柴房门。
昏暗的柴房又照进了一丝光亮,阿竹满怀感恩,似乎,已然泯灭的她的世界,又被人点亮了。
阿竹强撑着身体,听着外面的动静,瞅准时机,打开门,费力地爬上檐墙,转身离开。
这里,是她待了十几年的沈府。
是她付出一切真心的沈府。
曾以为自己会看着三少爷长大,看着大少爷娶亲,甚至为大少爷牺牲卖命。
终究没想到,自己竟是以这样的方式偷偷离开。
但她不会放弃,她会查到事情真相,还自己清白,想必到时候大少爷还会再信任她的,或许还能回到沈府护卫大少爷。
阿竹拖着受伤的身躯,走出数里地,找了家偏僻的客店,要间客房休息养伤,托小二叫个郎中,开了几方药,昏昏沉沉中,歇了一天。
隔日一早,阿竹被一阵拍门声吵醒,勉强打起精神开门。
“这位客官,小的实在不忍打扰您休息,只是我家客店有规定,您若是续住,需要把今晚和昨晚的账给结了。”门外小二解释道。
阿竹见小二笑脸盈盈,不忍拒绝,转身回房拿银两给他。
可是,任她左翻右找,根本找不到三夫人给的钱袋子,明明昨天看了郎中,自己付了钱就放在桌边了,怎么根本找不到呢?
小二在门口守了好大会,见姑娘翻找无果,面色突变:“这位姑娘,您不是来白住店的吧?”
阿竹一脸慌张,三夫人给的银钱都是夫人好不容易攒的,自己怎么能随便给弄丢呢?
小二脸上蒙上一丝不悦:“这位客官,我们店可不许吃白食。”说着,眼神往旁边示意,门口当即出现几名膀大腰圆的壮汉,全是凶神恶煞的模样。
似乎是提前安排好的?
阿竹眉头紧皱,莫非住进了黑店?
抓起床边的长剑,一把抽出,挥向对面几人。
“我的钱袋子,是不是被你们拿了?”
阿竹的剑尚未刺出去,就被几位大汉包围成一个圆圈。
这几人,训练有素。
阿竹正准备蓄力运气向为首的那人挥去,却发现力气根本运不出来,心内暗叫不好,她的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