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吞咽之后的苦果。她不是没有想过,或许导致司林木走极端还有其他的可能。但转念她又觉得这只是自己为了逃脱良心谴责找的借口。
顾惜君执拗的笃定,司林木是一个内向又孤僻的少年。
正是由于这样的性格很容易积攒不好的情绪,什么都不说,不发泄出来,久而久之就在心里无限累积成为巨大的痛苦。
她和他在一起的初衷就是想要做他生命中的小太阳,带给他温暖的光明。
她有“照亮”他的自信。
“你有没有想过,他交不出毕业设计这件事?”
郭彦开始循循善诱,他想让她走到‘正确的路上’去。
“毕业设计?”
顾惜君很疑惑。
“我听说他是很有才华的人,在学校也小有名气,怎么会交不出毕业设计?”
“听说?听谁说?”顾惜君敏锐察觉到他话语中的“异常”。
“就他的本系同学呀。难道司林木没有跟你说过这件事?”
郭彦觉得不可思议。
这谈恋爱谈的什么啊,两人在一起是在干什么,怎么她好像什么都不知道。
“他是有说过自己暂且交不出毕业设计的事,好像是说没有灵感什么的。我也帮不上忙,更担心我一问,他压力更大,我就没多问。”
顾惜君对这个事情确实不了解。
那时候,她的课业也非常繁重,再加上她同时在考编制,她们学校不包分配,家里没有关系可以托,她只能凭自己努力考。
临近毕业,再加上对于未来的规划一直没有得到统一,她和司林木基本也是三天一小吵,五天一冷战。
根本不可能说,好好坐下来聊一聊两人对未来的规划。
对于他的才华和作品,她是个门外汉。
俗话说,隔行如隔山,她和他的专业之间何止万重山,完全就是个白痴。
“当年肯定发生了什么很严重的事情,与你无关但足以让他选择轻生的事件。”
郭彦不死心地循循善诱,他真的好想撬开她的脑袋看看里面装的啥,当了这么多年警察,这么明显的“话里有话”都听不出来嘛。
郭彦忘了,什么叫做当局者迷旁观者清,什么叫做关心则乱。
身为局内人的顾惜君,如果能够看得清全局,她不会痛苦这么多年。
正如此时此刻的她满心满眼都是充满遗憾的过往和对年纪轻轻便骤然离世的司林木的思念。
话说到这份上,顾惜君多年警察经验训练出来的警觉性终于苏醒过来。她皱起眉头,试探的问
“你是说,他是被人害死的?”
“.......”郭彦没有说话,尽管他道听途说了一些事情,现在也确信了顾惜君果真不知道当年发生了什么。
但他不敢妄言,他怕,是他多心;也怕,是个误会。
那么,这可能会毁了顾惜君,毁了她好不容易才再次拥有的幸福。
可他又迫切的想要将她的无期徒刑修正为无罪释放。
逝者已逝,生者的眷念和悔恨不过是一场病态地自我感动和自我献祭。
除了让逝者的逝去成为一个悲剧的番外篇外,别无他用。
“被谁?李佐舟?”
若说这世上有谁可能害死司林木,除了李佐舟,顾惜君想不出第二个可能。
郭彦还是一言不发,就这么讳莫如深地看着顾惜君,那表情就像爱丽丝梦游仙境里的抽水烟的毛毛虫,话只说一半,故作高深。
虽然顾惜君干了这么多年刑警,但她依旧看不懂人性、看不破人心。
如果他直白地告诉她,司林木是被李佐舟害死的,让她去查,她不会信的。
可他故弄玄虚,在她心里埋下一颗怀疑地种子,剩下的他不用管,她自会将一切空白补上。
当我们看到一件未完成的图形时,我们倾向于“完成”它,即便只是在想象中。我们的大脑捕捉到墨点时,会不自觉的将墨点组成为一个整体,将墨点通过线条连续成一个闭合的图像。
这便是格式塔原理中的“闭合律”。
同样,正是因为人类的心理不喜欢有头无尾的东西,所以他们会通过“脑补”补上完整地画面或者未尽之言中的未尽之意。
“你只用回答我一个问题:他的死和李佐舟有关系吗?”
顾惜君目光灼灼地盯着郭彦,仿佛他才是那个害死司林木的真凶。
郭彦不受控制的打了一个冷战,暗忖:认真起来的刑警真的好可怕,这眼神,比X光还要恐怖。
尽管对面的人默不作声,可顾惜君还是什么都懂了。
两人道别之时,顾惜君问郭彦。
“如果我要做点什么,你会帮我吗?”
“只要不让我违法,什么事我都帮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