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后的几天里,最少也得有一礼拜,白楠唐每天都会去VIC等他。
这九十万,事关重大,白氏的生死存亡在此一举。无论成败,她都要尽自己最大的可能去争取。
她是不喜欢哥哥和孩子之外白家的所有人,可是,她仍旧憧憬着在婚礼那日,能够会有人将她的手,交到另一个男人手里。
最好是他手里……
忽然微风吹过,收走了脑海中所有发热的泛着光泽的胡思乱想。
“怎么可能……”白楠唐自言自语,自嘲地笑笑,又一次望向VIC公司门口。
风越来越凉了。从城市东方海面上刮来的风,凉凉的,带着一股腥咸的味道,有些湿润,调和的空气有些发腻。
裹紧身上的外套,白楠唐苦笑。
最初她是等在二十八楼的秘书处,后来等在一楼大厅的休息区,到了最后,竟然连进门都成了问题。
他是有多么恨她!
偷偷望向二十八层反射着落日红霞的窗户,紧闭着的那扇,白楠唐的心再次一沉。
吮住下唇,她再一次走向门口。
毫无疑问地被拦住,白楠唐只得探进半个身子,扭头叫着那头休息区的人:“明先生……”同样客套的语气,礼貌又大方。
明辞抬眼看看,从一旁的休息区走过来,一边走一边重复着回答:“对不起白小姐,我们唐总已经走了。”
明辞是时司承的心腹,那么既然他说不在,或许就是不在了。
“谢谢。”未等明辞搭话,她便先行道别离开。
空气变得异常粘腻,夕阳朱红色的余晖被宝蓝的魅夜擦除。白楠唐的心,被红色笼罩着,血淋淋的不堪入目。
他总是可以,轻而易举就让她低微到土壤里。
回到白家,耳边回响着一声沉过一声的哀叹与不欢。她自己倒也无所谓,但重要的是,她还有个孩子。
孩子单纯,听不懂那些冷嘲热讽。
但时间长久,小白也理解到了那些冷语相向。他变得越来越不开心,也不爱说话了。
白楠唐内心钝痛。她以为在美国生活了三四年,自己已经百毒不侵。
可是……
百密一疏,她遗漏了孩子这个缺口。
无可奈何,白楠唐拉开抽屉,拿出里面的名片。
这是十一天前,在加利福尼亚机场时,一个自称洛瑞德娱乐公司宣传部总监的人给她的,说如果她有意向,可以打这个号码联系。
几经思索,白楠唐拨通了电话。
翌日,白楠唐按照约定,前往洛瑞德公司旁边的卡门咖啡厅。
金灿灿的阳光被树影剪成碎片,白楠唐穿梭在树荫下的行道,碎阳在她白净的脸庞翩然起舞。
太阳很烈,暖烘烘的空气叫她出了一层细汗。
纤长玉指抚捋长发纳入耳后,秀眉微微蹙起,眉眼盈盈,出水芙蓉一般秀而不媚。
寻着招牌找过去,直至看到卡门的招牌字样。
白楠唐内心是忐忑的,因为即将要见的这个人,不是别人,而是她的前男友。
两年前她在美国初遇他,本想可以从此忘却时司承,和他好好过日子,却没想到,他因孩子的事而抛弃了她。
勾唇,苦笑,白楠唐用反光的玻璃当做镜子,理顺柔亮的发。
咖啡厅内。
时司承今天休班,于是提了笔电来这边工作,习惯性的坐到最里面靠窗的位置。长指敲打键盘,硬气的眉宇轻皱,一袭黑衣平添几分冷冽。
倏的,锐利的鹰眸捕捉到视野范围边缘停留了什么。
暂停工作歇息,他端过咖啡,动动身子换了个更舒服的坐姿,目光随意往那边一扫——
是她……
咖啡杯顿在嘴边,里头的蓝山咖啡却没有增减。
竟然又是她!
鹅黄色及膝连衣裙衬她肌肤如雪,长发遮肩,三分凌乱七分柔美,清雅恬淡,莲出清涟。
视线多停留两秒,他发现她貌似化了妆。
时司承突然火大,这个女人是把他的话当成耳边风了,还是压根就没有把他的话放在心上?竟然还敢出现!
俊脸蒙上冰雾,脸色愈发的阴沉。
瓷杯重重的砸在瓷碟上,咖啡溅出几滴。
确保无误,白楠唐走进咖啡厅,四下搜寻,视线倏忽不受控制的一偏。
一瞬之间,冷汗就出遍了全身,因为她看到了一双幽森的眸子,带着强烈的鄙薄和不屑。
心口,狠狠一揪。
四目仅一刹接触,时司承便率先抽回目光。
又是他呀。
白楠唐咬住舌尖,疼痛蔓延开,渲染了眼眶,微微的有些发红。
空调的温度很低,冷的她她脊背直发凉。后背还是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