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跟着侍者绕了个小半圈,到了电梯处,侍者直接带着他们上了餐厅的顶楼,而后给他们引到了一个类似于花房的地方。
两个座位,中间搁物桌上放了坚果小吃和水果,前面还有个茶桌,摆好了茶台茶具,水在烧着,座位对面,是个小型的戏台,缩小版,但物品一应俱全。
姜枝枝脑袋上缓缓升起一个感叹号,这也可以?
稍微有些懵的跟着梁清越到那坐下,侍者问喝什么茶,问的是姜枝枝,姜枝枝随口答,“小青柑吧。”
侍者点点头,“两位贵宾稍等。”而后出门去取茶去了。
两个大大的木椅,而后两边,后面,全是花,各式各样的花。
两面大大的落地窗,靠边的地方做了花坛,里面的花棵大,花也开得大朵大朵的艳,而后有玫瑰、月季、桃花,还有很多各种颜色各种款式花盆装着的小盆花,姜枝枝叫不出名字,再往前,矮一些的,有花苞苞,也有很多是多肉,或者单纯造型好看的植物,并不开花。
姜枝枝扫了一眼,没坐在椅子上,起身看着这些花转悠,这会不到七点,日落斜洒,从隔热的落地窗洒进来,给所有植物都镀上一层细碎的金边,靡丽盛艳的场景。
特别是,梁清越这会坐在这场景正中,对着戏台,有种时空割裂又融合的奇异惊颤感,像一场盛大的开启。
梁清越虽然没起身,但这会视线一直跟着她,见她满脸惊奇的回头,问她,“喜欢花?”
姜枝枝点点头,“喜欢啊,这么好看。”
梁清越就笑,“下次带两株花让你养。”
姜枝枝猛摇头,“不养不养,单纯欣赏,没那么多闲情逸致,我是个俗人,单纯看到好看的欣赏一下,让我摆弄就不行了。”
梁清越见她方才特意看了一盆多肉好一会,这会指了指那盆多肉,“多肉好养,不怎么需要浇水。”
姜枝枝还是拒绝,“那也不行,不怎么需要,意味着还是需要,我的时间很宝贵的,要忙着吃喝玩乐,哪有时间伺候花花草草的。”
梁清越眉梢眼角都染上笑意,侍者进来,捧了茶盒,在茶桌边准备泡茶,梁清越摆手阻止她,“放着吧,我们自己来。”
“好,两位贵宾有需要可按铃。”
她在旁边转悠看花,梁清越在茶桌那泡茶,不知道什么时候转悠看花的姜枝枝就变成了转到他旁边离得稍远站着看他泡茶。
在杉国时,范凯爱喝茶,也喜欢折腾与茶相关的,泡茶也算一项,姜枝枝对所有事物的感官都平平,好吃的,好玩的,好看的,她就多吃多玩多看,但说喜欢,除了生物类的,其他的都谈不上喜欢,也不会自己起兴去研究什么。
范凯喜欢茶,连带着她也经常跟着喝,范凯教她泡,她也学了一些,只是范凯自己也不算专业,在杉国也找不到什么专业人员讨论,两人都是半吊子水平,有个空架子,但说起理论,说起茶道起源这些,一窍不通。
梁清越泡茶的姿势又标准又端庄优雅,从他身上看得出茶道的确是值得研究的一类。
梁清越烫茶碗时候这场的主角两位戏角敲门进了屋,饭店的附加项目,倒也不是特别专业的角,但这会是妆容发饰服装都全套整齐。
两位进屋水袖一扬,跟两人打招呼用的都是戏腔,姜枝枝被震得傻乎乎的,盯着看了半响,没看出来到底是男生还是女生。
梁清越倒是神态淡淡,没什么起伏,只抬头扫了一眼就低头继续泡茶。
给她倒了茶,让她过来喝茶。“来喝茶。这小青柑闻着挺甜。”
台上已经报了幕,唱《牡丹亭》第一回。
调一起,真是咿咿呀呀,一唱三叹,姜枝枝坐下喝茶,也听曲,梁清越喝了两口茶,看了眼旁边放着的坚果,侧头轻声问她吃不吃,姜枝枝正要说不吃,梁清越已经撬开一个夏威夷果,白白圆圆的,很诱人。
“吃。”
于是她接过吃,梁清越抽了张纸,开始剥坚果,每样都剥。
这戏曲,平日里开车路上听节奏慢了,这会在落日余晖里,在花团锦簇里,在心跳都很缓的空间里,每个毛孔都跟着咿咿呀呀的起调韵旋。
含着坚果的姜枝枝突然起身,正在认真剥的梁清越抬头,眼神示意她怎么了。
姜枝枝眼眸弯成月牙状,又娇又媚,脆生生的喊他,“你坐好。”
而后绕到后面去,拍了照片。
最前面,是两位起范扬袖的角,画面中间,是宽大椅子中只露出一点点后脑勺侧着头在往一边桌子上剥坚果露出修长手指的梁清越。
照片的周围,是这个季节正在争相开放,姹紫嫣红的鲜花。
好好看。姜枝枝韵了笑,嘴巴里的夏威夷果咬得咔嚓响,嗯,坚果也很好吃。
再补一下,茶也很好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