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完江婆的一席话,叶瑜上楼找江承懿。
江承懿已经铺完床了,正打开窗户通风,叶瑜瞧见他的背影,正思索着要和他说些什么时,他刚好转过身子看她。
江承懿大步走向她,他站在叶瑜身旁,看着她问:“小瑜,怎么了,站在门口不进来?”
其实她听完江婆说的话,开心的情绪之外还有几分沉重,开心的是江承懿惦念了她好久,沉重的是对于江承懿的身世。
她能看出来最近江承懿的心情并不是很好,只是从面上看不出来,她从细微中总能看出一丝不对劲。
例如,凌晨,他睡到一半时,总会被惊醒,而后又会紧紧的抱着她。
有时他会站在书房看书,她喊他,过了半晌还没得到回应,她知道他在走神。
从前,他也从未提及他的身世,从不提及半分难过的事。
叶瑜在大学时期去过江承懿的家,那时她只觉得他的爸爸妈妈给他在外面租了房子,来去自由,反倒没想过那是他孤身一人的证明。
如今,就让他再多一个爱他的家人吧。
叶瑜随口就答:“我想看看你怎么整理房间的。”
他看了看四周,不好意思地说:“我们也挺久没回来了,外婆年纪大了也挺少打理的,暂且只能这样了。”
令她没想到的是,江承懿把房间打扫得很干净,地上干净的能反射出天花板,床上是新换的一套小黄花四件套,看起来十分小清新。
叶瑜点点头,“没事啦,很干净了。”
江承懿牵着她到床边坐下,柔声问她:“外婆刚刚和你聊什么了,今年是外公不在的头一年,我们多陪陪她。”
叶瑜也没想隐瞒什么,实话实说的开口:“她和我说了一些最近发生的事,她的朋友来找她玩,还有谁家又怎么了,哪儿又怎么了,还有,你的身世。”
说完,叶瑜没再说话,江承懿也沉默着,气氛显得有些尴尬。
叶瑜正考虑着要不要继续开口时,江承懿忽然起身,走向刚刚他打开的那扇窗子旁。
他站在窗前,单手撑着窗台上,手臂上的青筋凸显。
叶瑜清楚的看到冷风夹杂着雪飘进屋内,她也起身,一声不吭的站在他身旁,手掌覆盖在他的手背上,指尖触到他冰冷的指腹,不由得打量到他此刻坚毅的侧脸。
他的眼神隐忍,紧抿着唇。
“那时我爱玩,前一秒还在和朋友说爸爸妈妈出差给我买了玩具,回家时才知道我没有爸爸妈妈了,七岁…”
叶瑜攥紧他的手,眼里满是心疼。
他没再多说这件事,而是转过身,指尖触上她的脸,在她眼下轻轻摩擦。
小心翼翼地,他问她:“小瑜,你会介意吗,介意我没有……”
叶瑜的食指放在江承懿的唇上,阻止了他接下来即将要说出口的话。
“你还有我。”
江承懿心里一沉,再多的不快也在此刻烟消云散,牵着叶瑜的手不说话。
小雪像是细碎的柳絮,洋洋洒洒的飘进屋内,落在江承懿的肩上。
叶瑜望着窗外发了会呆,寒冷的气息钻进身子里,她深吸一口气说:“其实,很小的时候,我的父母也在一场飞机失事中去世了,我和姐姐寄宿在大伯家,大伯觉得对他不公,凭什么我和姐姐要由他抚养,所以经常打骂我和姐姐,我和姐姐有次想逃跑,后来被发现,又挨了顿打,还把我和姐姐所有的书都烧了,我和姐姐容忍了五年,最后容忍不了了,就跑去和奶奶生活了,大伯也觉得解脱了,毕竟大伯还有个儿子,他家里也,负担不起我和姐姐。”
一口气说完这些,叶瑜心里不免颤抖了一下,但表面上还是镇定地笑了笑,对着亲近的人揭露自己的伤口,她还是有些难过,不知道江承懿刚刚是不是也是这种感觉?
江承懿盯着叶瑜不吭声,就那么静静的看着她,随后,他打破了两人之间安静的气氛。
在这短短几秒的沉静之中,叶瑜的心思一直放在江承懿身上,她知道,他不会在意这些。
“那,以后,我是你最亲近的人了。”
就让我们,来当彼此最亲近,最爱的人吧。
“嗯。”她点了点头。
他曾乘坐一艘漂流的小船,在某一天,突然有一面旗帜飘扬起来,指引了他方向。
他是无方向的船,她亦是旗帜,相互前行,相互牵引。
“吃饭啦。”
江婆人未到声先到,她踩着小碎步敲了敲房间的门,叶瑜连忙回头应声。
这顿年夜饭是叶瑜吃过最热闹的一顿饭。
说是热闹,其实也是多了个人,往日里,叶瑜大多是和奶奶一起过,尽管她两年没有回宁川了,可即使这样,过年时她也会接奶奶到江洲一起过年,而叶幽大多是不和他们吃年夜饭,因为这时她大多是在赶车,赶着回来,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