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黄泥地上摩擦,卷起一卷一卷的灰尘,呛得沈星喘不上来气。
小胖子兴奋地喊着“快点,快点。”没玩到累了,他就不会停下来。
娘娘在一旁盯着,她是不是在偷懒,慢待了她孙儿。每次半小时、一小时的,沈星的两个膝盖被沙石磨得红肿,一丝丝的血迹汩汩地往外渗,结痂的伤口反反复复地摩擦。
“这个杀千刀的,不得好死。”沈星少有听到先生说脏话,平时的先生是很温柔的人。先生拿着红药水,咬着牙,嘴角抿成一团。碘伏轮换着给沈星的膝盖涂,
沈星习惯了,她从小就懂她能活下去,已经是上天给她最大的恩赐。
时间转眼到了8月,村头的大喇叭播放的已经变成“非典结束,在党领导的带领下,我们共渡难关……”
村里来了个大领导,听说的城里大官。非典结束,城里特意派来考察的。那天村长号召全村的人去村头迎接他,还强调不能缺一个人。
其实村里已经没有多少人在住了,村里的劳动力基本都跑去城里打工了,留下来的大多是老弱妇小。
那天村里人天还没亮,就到了村头排成两排巴巴得等着。沈星不喜欢凑热闹就找了个角落,她个头不高,前面的人直接把她给全部挡住了。
“怎么还没来啊”人群里已经有人开始骚动,等了四个小时已经快到晌午,大家都不耐烦了。
“来了,来了。”大巴车从前面拐弯处缓缓驶来,在村头的牌子前停了下来。一群人从大巴上浩浩荡荡地下来。
看到他们下来,沈星松了一口气,总算是完结束了。想着家里的衣服还没洗,猪还没喂就烦的很,她早就应该做完这些了去先生那里练字了。
村长赶紧迈着小碎步过去,弯着腰和个个领导握手鞠躬。“领导您们能来啊,我们这个村子蓬荜生辉啊。”都是些恭维的话,全程沈星低着头,自顾自的想自己的事。
“哪来的俊孩哦,顶顶的好看哦。”最后车上下来了一个男孩。
漂亮的小孩?沈星抬了抬眼。隔着人人群中的缝隙,看了过去。
“我家小孩,想着村里风景好,孩子刚好爱画画就带着过来了。这段时间叨扰乡亲们,先和大家抱歉哈”这里面最大的一个领导发言了,大家都叫他季局长,想来是好大的官。
知道是大领导的孩子,村长笑地像不值钱的二傻子,就要伸手去拍小孩的脸。那男孩直接肩膀一蹲,精准躲过,只有村长的手尴尬地停在了空中,最后只能不得将手收回往衣角蹭了。
沈星躲在角落的缝隙中,看得直发笑,平时他没有少克扣上面拨下来的钱,也没少拿她开些油腻玩笑。这个小人村长终于有人收拾了。
目光从村长那里落到男孩身上,沈星最先看到的是男孩两颗葡萄似的水汪汪的大眼睛,明亮纯黑色的瞳孔,充满自信。
他的身板板正,看着和她差不多大,比村里同龄的男孩子高出许多,脸蛋已经开始有些许轮廓,高高的鼻子挺在脸上,挺拔立体。很多年后沈星还是觉得这是他见过最好看的男孩子,就是个如玉少年郎的样子。
村里给安排一行人在村委会旁的一栋小洋房住下,那是村里最好的房子。沈星从没机会进去,以前就在窗户边悄悄地偷看。里面装饰的东西她从来没见过,还有一台电视机,沈星没看过电视,她好想看看电视是啥样子。
自从他们来了之后,这栋楼每天都围满了人。有的是来求领导帮忙的,也有些就是女孩子们是来看那个男孩的,少年靠好看的脸蛋吸引了一群女孩子。
李霞就是其中一个,她比其他女孩胆都大。一大早就蹲在窗口,看到男孩出来立马冲过去打招呼,她提溜着嗓子,把自己的声音变成娃娃音。
“早啊,我叫李霞,你叫什么名字。”
“听说你喜欢画画,我们村子我都熟,我带你去玩。”
季以辰撇撇眼很是高冷,没理会李霞就顾自拿着画板走开了,气得李霞在后面只跺脚。
沈星虽然好奇,却怯懦胆小,他们来的两天就远远地看过!这些东西对她没有任何作用,也不能让她吃饱饭,还是多干活儿靠谱。
又是一个大清早,沈星闭着眼睛都可以说出时间是与五点半,常年的重复做事,时间是会变得很敏感的。
沈星赶着母牛和小牛仔就出门去了,自从小牛仔出生,沈星觉得放牛的日子没那么无聊了。不像老牛身上满是萤虫、虱子,小牛身上还很干净,毛发也是软软的。
8月天气最热的时候,好在放牛的这块地周围有很多大树,树荫刚好把这块平地包围了起来。
沈星把牛栓好后,就靠在一个小土堆旁睡着了。旁边有一条小溪,杂草高高低低错落两边,溪水声“叮叮咚咚”的听的很清楚。
不知过了多久,二十分钟?三十分钟?也许很久,沈星做了一个很美的梦,梦里她有爸爸妈妈,她们一起在家过春节,娘娘是带着笑的,还给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