着阳光看时,它会反射银色的光泽。”
“是有这么一张。”爱丽莎翻动作业本,抽出那张色卡,把它伸到阿铁眼前晃了晃,“这是天空的颜色!但是我们不能把天撕一块下来交上去。”她发愁这道题该如何完成。
“你的头发就是这个颜色。”阿铁提示,“很特别也很漂亮。”
“谢谢你的赞美!人类也是自然的一份子,我的头发也算作是自然界的一部分,说不定能用来交作业。”爱丽莎很高兴身边有这么一位勤学苦练的好学生,能随时随地为她指导作业。她拔下一根头发贴在色卡上,沾沾自喜地欣赏了会儿成果,抬头问阿铁,“你想要我的头发吗?我也可以拔点给你拿去交作业。”
“我……可以得到你的头发吗?”阿铁短暂地结巴,“我是说,谢谢你。”
爱丽莎大手一挥表示不用客气。她平躺在草地上,张开双臂和双腿成大字型。清晨的草地还沾着露水,她望着核桃树的枝干,枝叶间已经结出了许多绿色的果子。核桃尚未成熟,等到九月秋风四起,核桃才会在几晚上的工夫被刮落到地上。她将作业的事抛在脑后,搂着扒手猫,欣赏田间的夏日。
从这个山坡能眺望远处的山脉。离这里最近的山是反转山,这是一座火山,山顶光秃秃的没有积雪,也没什么植被。这座山本身没有太多美感,但孕育了复杂的宝可梦生态系统。就在她躺下后一会儿的工夫,先后有无数呆火驼、跳跳猪和大颚蚁经过了这附近。栖息在自然中的宝可梦不常见到人类,都好奇地凑到爱丽莎和阿铁身边。
“你瞧!这只跳跳猪喜欢音乐!”一只跳跳猪在嗅阿铁的吉他包,爱丽莎兴奋地对他说。
阿铁怀抱吉他,正坐在爱丽莎身边,低头急速在乐谱本上书写。外界的响动没有惊动他,他完全沉浸在了创作中,阳光穿过树梢在他身上洒下点点光斑。爱丽莎伸长脖子凑了上去,想要一探究竟。
“《如夏日的斜坡》!”爱丽莎把曲子的标题念了出来,“这是我们合唱比赛要演唱的曲目吗?我喜欢这个题目。”
听上去是一首赞颂夏天的歌曲。爱丽莎热爱充满活力的夏天,喜欢它的燥热和冗长,也喜欢田野间昆虫和宝可梦们的喧嚣。阿铁的选题正合她意,她靠近奋笔疾书的阿铁。歌曲尚未被谱曲,纸页上仅有几行歌词。爱丽莎的视线沿着笔尖向下,她朗读歌词。
“止住泪水,太阳正从云朵之间窥视。
阳光如暴雨突袭,向日葵慌忙地抬起头来。
跳过积水,你转过头;
露出灿烂的笑容,呼唤我的名字。”
“抓住跃动的右腕,跑上斜坡;
背上乘著风奔跑吧。”
“你写的是我们刚才在斜坡上发生的事!”爱丽莎惊喜道,没料到自己有朝一日能成为歌曲的主角。
阿铁侧脸泛红,但并没停下书写,仿佛只要一停下灵感就会溜走。他将头埋得更低,书写的速度更快了,字迹也更加潦草。他似乎对爱丽莎阅读他作品这件事感到难为情,微微提起纸张的一角,就好像要挡住后者的视线。但他认识到这在兴奋的爱丽莎面前是徒劳的,抑或许这首歌本就是献给爱丽莎的,他不再试图遮挡后者一探究竟的目光,微微颤抖的右手将他的紧张暴露无遗。
这些细节爱丽莎没有留意,她喜欢这首以她的经历创作的歌曲,声情并茂地朗读着歌词:
“好想深深记住这个夏天。
胶卷里没有的你,
哪怕一帧也不想错过。
一直要保持,真实的自己;
刚刚做好约定,我要守护最最重要的你。
我的视线一刻也不会离开。”
“好想紧紧抱住这个夏天。
我会一直在你的身边。
侧脸闪耀的水滴,比太阳更加耀眼。
两人一起的话一定能跨越,看见海市蜃楼的另一端。
听见了吗?我的心跳。”
越写到后面,他运笔的力道越重。写完最后一个字,他深深呼出一口气。爱丽莎离得近,听见他的心脏在疯狂跳动,正如歌词末尾描写的那样。
“你觉得……这首歌怎么样?”阿铁忐忑问。
“我觉得相当好!”爱丽莎从字里行间看出阿铁对她的喜欢和重视。有些过于重视了,就好像两人是恋人一样。她脸颊绯红,神采飞扬地恳切道,回答歌词末尾的问题,“我听见了你的心跳!扑通扑通的!”
她的心也跳得很快,无法被树叶的沙沙声掩盖,她听得很清楚。她像喜欢恋人那样喜欢阿铁吗?爱丽莎不知道。她喜欢和阿铁呆在一起,希望能与他一同旅行。如果爱是陪伴,那么她大抵是喜欢他的。
“我这就给它谱曲。”阿铁的睫毛轻颤,他拨动吉他的琴弦,“这首歌不是合唱比赛的参赛曲,是为你写的曲子。”
爱丽莎:“!!!”
这是她收到的最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