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军唤我何事?”
一大清早便得乔穆召唤,元木兰有些不安。
征兵一事,成功的希望虽薄弱,却并非没有,这厮是个利落人,此时却欲言又止惺惺作态,不会要开始使坏了吧?
“还差具体多少可达五千之数?”乔木兰问道。
元木兰精神凛然绷紧:“五百三十七。”
“还有别的办法吗?”
“……会有的。”
乔木兰这才察觉到元木兰的防备,好笑道:“我现在就有个办法,只怕你们不同意。”
元木兰不敢轻信:“将军有吩咐,命令便是,末将等只有服从的份,哪有不同意之理?”
乔木兰向来喜欢快刀斩乱麻,此刻发现软刀子也挺有意思:“若我没记错,我之前所在的虎贲营,尚有营妓六百余人。”
元木兰一听便知言外之意。这确实是个办法,只是……
与此同时,屋外传来了一阵窃窃私语的嗡嗡声。
乔木兰只当听不见,见元木兰和方才的自己一样欲言又止,阴阳怪气道:“怎么,女郎出身高贵,其他人也都是良家女,不屑与营妓为伍?”
稍顿一下,她想起了什么,半是感慨半是讽刺地道:“怕日后再有人说木兰女军实与营妓无异时,不能理直气壮地反驳了?”
话音未落,屋外便传来了一句轻声的“呸”:“我都听姐姐们说了,女军不过是与几个心仪的男子共赴巫山,在外便成了妓,男子妻妾婢偷,怎不闻男妓声名远播?”
“就是就是。”
“小点声,别让将军听见了!”
“将军何出此言?”元木兰端然站着,青竹般秀,白杨般直,声音较之前稍大了些,“无非是些轻狂人的无赖话,唾面自干,何足道哉?倘若把那些浑话当了真,我便也成了混账了。
“营妓与我等都是女子,不能因为她们更苦命,就没有成为木兰女军的资格,只要她们愿意,前来投军,便是我等同袍——我不与同袍割席。”
“反正名声已然那样了。”乔木兰轻佻道。
元木兰眉心一蹙,到底维持住了从容:“将军出身微末,尚能凭军功搏骠骑将军之位,谁也说不准,来日便不会有一个营妓出身的将军横空出世。”
“那我且等着那一日了。”乔木兰挑眉,起身走到屋外,看了眼躲在大门两边偷听的女军们,轻笑着大步走远,“此事交给我,只凭你们,连虎贲营的门都进不去。”
男人堆里,又是军营,除了服从军令,便是强者为王、弱者无理。
乔木兰战功赫赫,打架从无败绩,平时又豪爽仁义,最是令人服气。上头虽有一些嫉贤妒能,下头的弟兄多数却仍心系,余下的迫其余威,任她在虎贲营横行。
这是乔木兰第一次回营,众弟兄围观寒暄,问个不停。乔木兰刚说是来找营妓的,就被哄笑了一场。
“将军先前从无此求,不知道的还以为将军乡下有妻悍妒如虎,哪成想是独身?”
“木兰女军不都是女子,乔统领怎的不在里头挑,营妓多脏啊?”
乔木兰轻扫开口那人一眼:“脏没见你嫌弃,去得比谁都勤。”
那人本就来自不喜乔穆的阵营,话里的刺便听得比谁都真切:“我可不比乔统领,堂堂男儿,竟被流放到无力回天的木兰女军,没得嫌弃。”
有弟兄不服道:“将军一时失意而已,等有了战事,自然能回来,哪能为女军所误?”
那人像听了个笑话:“回来?你凭什么断定他能回来?没有乔穆,还打不赢仗了不成?啊——”
乔木兰一脚便把那人踹翻在地,然后重重一踩:“营妓脏么?”
那人险些被踩出一口血来,怒吼道:“不脏吗?!你这刺头!”
“为什么脏?”
“千人骑万人……”
“哦——”乔木兰打断道,“因为被你们糟蹋了,那脏的是你们才对吧。”
旁边众人忙打圆场,只道乔穆是借着营妓的由头冲那人撒气,且都习惯乔穆这样了,竟未觉得自己也在被嘲讽之列。
乔木兰冷笑着碾了碾那人的胸口:“我是刺头——□□的刺头,滚。”
“哎——你这驴脾气!”一个身量相对矮小、长相秀气的将领终于赶来,因跑得太急,一边说话,一边气喘吁吁。
此人正是与乔木兰同批从军,做过乔木兰的副将,在乔木兰调走后独当一面的程小都统——程栏。
见到熟人,乔木兰才松开脚,在地面的沙土上蹭了蹭。
待那人跑走,又散去一些人,余下的跟着乔木兰一边往营妓处所走,一边低声分享道:“近来有件怪事:不止我们营,别的营也是,都快一个月没找营*妓了。”
乔木兰正不理解这怎么也能算件奇事,便听有人续道:
“也不知怎的了,大家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