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之寒长长的眼睫毛颤了一下,抬起眼睛看温罗衣。
眼睫毛真长啊,温罗衣看了都羡慕。她一本正经催促道:“把你衣服撩起来呀。”
温罗衣根本不问江之寒身上有没有伤,虽然跟江之寒真正认识没多久,但是她已经发现这个人真的嘴巴很硬。你要是问他身上有没有伤,他肯定说没有。
果然,江之寒硬邦邦地说:“谢谢你们救了我,我没事,没受伤。”
“伤“字还没落下话音,温罗衣便不耐烦了,放下手里的药,直接把他按在沙发上,撩起他的衣服。
果然衣服下面一片青紫,身下的人还在不停地吸凉气。
温罗衣翻了个白眼:“你这叫没受伤?”她戳了一下淤青,见身下人疼得缩起来,才没好气地放开手,“你最好乖一点,拿好你的衣服,我给你上药。”
江之抿着嘴,捏着自己的衣服。
没破皮,只是青紫。温罗衣把跌打药酒倒在掌心里,搓热,然后按在江之寒的青紫处,狠狠揉搓。
疼得江之寒直吸凉气。
温罗衣安慰他:“你忍忍哈,不揉开,明天更疼。”
黄西月坐在一边,看看这个,看看那个,感觉他们俩很熟的样子。果然不愧是温罗衣,也只有她能这样了吧,跟班上这种让人没什么印象的同学也很熟。
话说这个男生好白呀。
温罗衣揉开了这处的淤青,让他换了个姿势,撩开后背的衣服,果然又是一片青紫。难怪刚刚把他压在沙发上,表情那么痛苦。
黄西月摇摇兔子花灯,就她没事做,问温罗衣:“我该做什么?”
温罗衣一边往手上倒药酒,一边想了想,说:“这会我没空,你帮忙把毛毯送过去吧!哎,等等,”让她一个人送过去也太危险了。
温罗衣掏出手机打了个电话:“喂,秦封,你们那边忙完了吗?”
秦封被叫去抬水桶了。
听到秦封说他们还在等水桶洗干净,现在不忙。
温罗衣指使他:“你过来社团大楼这边一下!西月要把毛毯送回去给班里表演的女孩子,我还有点事,暂时不能走。她一个人走我不放心,你过来接她一下吧!”
学生会离社团大楼很近,得到肯定的回复。温罗衣才挂断电话。
黄西月不禁有些感激,让她一个人过去,她还真的不敢,“那我送完毛毯就回来。”
温罗衣搓搓手:“好呀,正好叫秦封再送你过来。”她也是这么想的。
然后两只手按在江之寒身上青紫处,疼得他直接叫出来。
没一会儿秦封就到楼下了,给温罗衣发了消息,温罗衣便让黄西月抱着毛毯下去。
房间里顿时只剩下他们两个人,温罗衣默不作声,安安静静给他上药酒。等上完了药,温罗衣收拾医药箱。
江之寒拉下衣服,讷讷的,坐在沙发上,一句话也不说。他看着温罗衣的侧脸,心里惴惴不安,上一次她就说要帮他,结果被他拒绝了,说不需要她帮忙,没想到这么快又被她撞到了。
她是不是生气了?是不是对他很失望?江之寒捏起拳头,然后又无力地松开。
失望就失望,他本来就是这样的人,早点看清早好,他跟她本来就不是一路的人,他就是这样一个无可救药的人。所以没有朋友,没有人愿意搭理他。让他就这样烂着吧。
他垂下眼眸。
温罗衣把医药箱放回柜子里,回来的时候发现江之寒一脸垂头丧气,愣了一下,不知道他在想什么。不过她从来没弄清楚过这个男孩子的想法。
她坐到江之寒身边,叹口气,一脸真诚,问他:“江之寒,你真的不需要我帮忙吗?”
江之寒把头偏开,哑着声音说:“不需要。”他们不是一路人,像他这样的烂人,不需要任何人的拯救。
温罗衣皱起眉,这个人怎么这么犟啊?明明自己情况已经很糟糕了,但是对别人伸出来的援助之手还是选择拒绝。真的有人愿意宁可自己生活在泥潭里也不乐意被别人拉着起来吗?
好奇怪的人,哪天她问问小姨这到底是什么心理。
江之寒看到她眉头皱起,心里不由得一紧,果然生气了吧?像他这样不识好歹的人,不配被拯救,离他越远越好。
温罗衣勾起胸前的发缕缠在手里,手指不停地绕,皱着眉想了半天也想不明白,索性换了个话题,开口问江之寒:“那你能告诉我,你现在一共被他们要去了多少钱吗?”
她没有生他的气,她还在跟他说话。江之寒心里有些惊喜。
他看了温罗衣一眼,小声地说:“五六十万应该有了。”
温罗衣嚯地一下站起来,难以置信地重复:“你说什么?!五六十,万吗?!”她是不是耳朵出问题了?听岔了?
江之寒有些茫然,抬起头看她,不理解她为什么这么激动:“我那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