怜站了起来,面向王妃,恭敬地问道:“谢某刚好有个朋友精通医术,王妃可愿让他瞧一瞧?”
王妃本就苦于偏头痛多年,现下也不好回绝谢怜的好意,于是便应了下来。
过了一会儿,十一就领着谢怜口中的“朋友”进了王府。
“薛晏拜见王妃。”
丁月猛地抬起头,她虽久居后院,但也听闻过此人,此人医术高超,一张药方可谓是千金难求。
她看向谢怜,满眼疑惑,谢怜却不着痕迹地避开了她的目光。
王妃也站了起来,她原以为来的人只会是个江湖郎中,没想到竟会是薛晏,今日早晨,她才听说,宰相府用一马车的珠宝前去请他给许芊凝治伤疤,结果他不仅没答应还还给宰相府两个马车的珠宝。
这般桀骜不驯之人竟会被谢怜轻轻松松地请过来给自己看病,她对谢怜更是佩服。
只是谢怜为何要如此大费周章地前来讨好自己?王妃自知自己除了一个徒有其表的身份,并无其他利益能让谢怜有所企图。
也许是因为若儿吧,除此之外,她想不到其他答案。
薛晏给王妃诊完脉后开下药方,说道:“王妃忧虑之事太多,不妨把心放宽些。”
王妃疲惫地笑了笑,眼角的细纹皱到一起,若她的丈夫和儿子没有去世,她应该会是整个京城最幸福的女人,也不用这般操心。
给王妃写完药方的薛晏忽然瞥到坐在一侧默默喝茶的丁月,问道:“这位是世子妃吧?”
忽然被提及的丁月的还未反应过来,王妃就代她温和地回道:“是的,她身子骨弱,动不动就会生病,薛神医能否帮她也看看?”
“王妃既然开口,薛某自然不能拒绝。”薛晏笑着说道。
青禾拿出手帕放在丁月的手腕上,丁月的手腕很细,脉络清晰可见。
薛晏把完脉后照例给丁月开了一张药方。
随后,谢怜又和王妃客套了几句就带着有些不耐烦的薛晏离开王府。
“累死我了。”薛晏一出王府,就开始活动起僵硬的筋骨,看着脸上没有表情的谢怜,笑着打趣道:“谢大人现在可真是厉害,奉承的话张口就出。”
“你其实装得很累吧。”薛晏跳起搂住谢怜的肩膀,踮起脚尖吃力地和谢怜并排走在一起。
谢怜扒开薛晏的手,把他推到一边,冷冷地回道:“没你累。”
“过河拆桥,这可不行。”薛晏又重新黏了回去:“哎,你别说,那小世子妃长得真漂亮,跟她相比,我身边的那些女人简直俗不可奈,可惜了,世子命短,无福消遣。”
谢怜默默地翻了个白眼。
“你请我来,不只是为了给王妃看病吧。”薛晏跳到谢怜面前忽然问道,语气颇为玩味。
“不然呢。”
“啧啧啧,谢大人现在真是了不起,说起谎来脸都不红了。”
说着说着,薛晏突然正经起来,一脸严肃地看向谢怜:“你给那位小世子妃行礼时,心跳突然变快,我说她身子无碍时,你呼出一口气,声音虽然很轻,但我听见了,刚刚你的心跳又快了。”
谢怜沉默不语。
“怜儿,身体是不会骗人的。”薛晏忧心地看向谢怜,他只知这些年,谢怜一直为一女子守身如玉,但没想到这人竟会是世子妃。
“她很漂亮,对吧?”谢怜忽然笑着问道。
“怜儿,你别犯傻!天下女子千千万万,你要是喜欢这种飘逸的,我给你找,她是世子妃,你俩绝无可能。”薛晏恨不得把谢怜的脑子劈开,看看里面都装了些什么,他拼命摇晃谢怜的身子,他就谢怜这么一个朋友,他不能眼睁睁地看着他一步步走向深渊。
“你说得这些我都知道。”谢怜嘴角泛起一丝苦笑,若是丁月和世子能琴瑟和鸣,他也许就放下了,可她现在过得并不好。
“你是不是给她开了人参?”谢怜轻飘飘地把话题岔开。
“对对对,谢大人,您记性真好。”薛晏翻了谢怜一个大大的白眼。
“你把最好的人参卖给我,钱先欠着,等奉禄下来,我再还你。”谢怜理直气壮地嘱咐道。
“谢大人,她是王府的世子妃,一根人参都用不起?”
“王府表面光鲜,实则囊中羞涩,人参毕竟是要吃进肚子里的东西,我想还是用好一点的为好。”谢怜语气颇为认真。
薛晏后槽牙都快咬碎:“行,我给你拿最好的。”
该死,这辈子怎么就遇见了这么一个人呢,明明使出了浑身解数却依旧拿他毫无办法。
街头人来人往,叫卖声不绝于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