土路已经被雨打成了泥浆,走一步沾一步的泥,走到最后,丁月觉得自己的脚愈来愈重,像是被上了一个枷锁。
孕妇热情地牵着女子进了屋子,谢怜蹲到门边。
“啊。”一声惨叫,接着是碗摔碎的声音。
谢怜破门而入。
撑伞的女子被一个身材矮小的男人推倒在桌子上,旁边站着的是那位孕妇,神情淡然,手里甚至还端着一碗水。
女子趁着男人还未反应过来,迅速地躲到了谢怜背后:“救我。”
声音颤抖。
丁月把女子搂入怀中,轻声安慰道:“没事了。”
女子仍在颤栗,眼中含着泪光。
还未等谢怜动手,孕妇和男子已经跪倒在地。
“昨天送你回来的女子呢?”丁月看着孕妇问道。
“什么女子,我不知道。”男人心虚地低下头。
“跟他废话,先送进衙门。”谢怜一把拎起,尔后看了一眼丁月怀里的年轻女子:“还需麻烦你跟我们去一趟。”
“不,我不能去。”年轻女子惶恐地看向谢怜。
谢怜先是一愣,尔后也就明白了。
她一旦去了,就是在拿自己的清誉赌,即使她还没有受到侵犯,即使她什么错都没有,谢怜愤恨地看向男人。
这个世界的坏人,他们有的很好抓,有的很难抓,难抓有时不是因为坏人本身有多么阴险狡诈,而是这个世界给好人的条条框框太多。
“所以怎么办?”丁月看向谢怜,她无法做到向这种人妥协,这种妥协是助纣为虐。
男人“扑通”嗑了几声响头:“我再也不敢了。”
“一句再也不敢了?你的罪孽就能一笔勾销?”丁月蹙眉问道。
更何况,他只是不敢,而不是真的觉得自己有罪。
几个人僵持不下,男人看了一眼身边跪着的妻子说道:“这些都是她的主意,昨天她把人领回家,我才知道。”
“是的,这些都是我的主意。”女人“扑通”又磕了下去。
“你肚子里还有孩子,先起来吧。”丁月叹了口气。
她忽然觉得自己的胸口有些闷,说不上来的感觉。
“你这样袒护他也是没有任何用处的。”丁月看向女人。
女人连忙摇头:“不是的,我怀孕了,担心他,所以才想出这个法子。”
丁月愕然抬起头,悲悯?愤恨?好像又都没有。
“畜生。”谢怜看着他们,怒骂道,他从腰间抽出刀抵在男人的脖子上。
“你不能杀我,杀人是要偿命的。”男人叫喊道。
“谢怜,把刀放下,我记得昨天送她回来的女子长相。”丁月冷声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