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月正在铺子里作画,沈朗月突然走了进来。
“画得不错。”沈朗月背手站在挂满画的墙前。
“怎么、你要买吗?”丁月也站了起来。
“不买。”沈朗月两个大白牙眦了出来。
“我在黄州时遇见一件奇事。”沈朗月斜眼看向丁月。
丁月没有搭理他,沈朗月抿了抿嘴,略微尴尬地垂下头,继续说道:“那人画出只见过一面的女子画像。”沈朗月期待地看向丁月。
“黄州?那是我们小姐。”青禾双手插腰骄傲地说道。
“哦?”沈朗月不可思议地看向丁月,尔后抬眸继续说道:“不曾想姑娘竟有这本事。”
“当然,我们小姐可厉害了。”
“那不知小姐可听说过盲眼画师?”沈朗月表情严肃。
“这位公子,你怕不是说笑吧。”青禾轻声忿忿道。
“盲眼?”丁月不解地看向他。
沈朗月站到桌前,看了一眼桌上摆好的笔墨纸砚,尔后快速从腰间抽出一块黑色的方巾蒙住自己的眼睛。
丁月蹙眉站在他的身侧,看他快速地提笔,落笔,每一笔落在纸上都十分坚定。
快到响午,青禾捂着已经饿瘪的肚子,坐在店铺门前,百般无赖地盯着小贩手上的三彩虎头。
“谢大人?”青禾有些惊讶。
谢怜手里提着食盒,站在门前。
“我去叫小姐。”
“不必了。”谢怜看着屋内的丁月,自嘲般笑了笑,把食盒交给了青禾:“别告诉她。”说罢,便转身离开,青禾看着谢怜的身影有些疑惑。
沈朗月把方巾摘了下来,看向丁月,故作轻松地说道:“想学吗?”他现在身体已大不如前,画一副画已经有些体力不支。
他坐了下来,笑着等待丁月的回答。
丁月不可思议地举起画,画上是昨日薛晏搂着谢怜嚎哭的样子。
“想学。”丁月对眼前这个人起了敬佩之心。
“看你还有些天赋,便收下你这弟子了。”沈朗月浅笑道,希望她能不辜负自己。
“何时开始?”丁月迫不及待地问道。
沈朗月沉思了一会儿:“明日吧,我要回去休息了。”说罢,便快速地离开,躲到巷子深处,从怀里出手帕,猛烈地咳嗽。
他看了眼手帕的血,虚弱地扶着墙,无奈地笑了笑,临死之前,能找到一人把自己的技艺传承下去也是算是大幸了。
“小姐,府里送来的。”青禾把食盒放到桌上。
丁月仍盯着手里的画,若有所思。
“小姐,饿。”青禾撒娇道。
丁月恋恋不舍放下画。
“青禾,你不觉得今日的菜味道有些不同吗?”丁月喝了一口鸡汤,这味道有些熟悉,但又想不起来在哪吃过。
青禾见状也喝了一口:“一样啊。”
丁月只当是自己想多了。
“谢怜,你知道吗?沈朗月,他能蒙着眼作画。”一回府,丁月就迫不及待地和谢怜分享道。
“他这么厉害?”谢怜强颜欢笑。
“对啊,而且他说了,他要收我为徒。”丁月仰头看向谢怜,眼睛里闪着星光。
“那你可要好好学。”谢怜看着还沉浸在欢喜当中的丁月,长舒一口气,愿赌服输,本该如此。
只是丁月,有没有那么一瞬间,你也想过,要和我共度一辈子呢?当你想到时,是开心还是无奈?
夜里,谢怜和薛晏踱步到江畔,带着几壶白酒。
月色悠然,江面上泛着几叶扁舟。
“同病相怜啊,干一个吧。”薛晏举起酒杯。
谢怜落寞地笑了笑,将壶中酒一饮而尽。
谢府内。
丁月坐在桌前看着手里的画像。
今日沈朗月对她说,她画的谢怜和其他画像里的人不一样,是带着情的。
带着情?丁月默默低下头。
“小姐,不好啦,谢大人掉河里了。”青禾着急忙慌地闯进屋子里。
“怎么回事,你慢慢说。”丁月猛得站了起来。
青禾喘着粗气解释道:“谢公子和薛晏去江边喝酒,那有人掉到江里,估计就是他们。”
丁月立马慌了神:“快带我去。”
江边围了很多人,丁月费力地拨开人群:“谢怜,谢怜。”
没有人回应。
丁月瘫倒在地,说不出话来,她的脑子里一片空白,她忽然意识到谢怜对于她来说是个很重要的存在。
“怎么哭了?”
丁月一回头就看见喝得醉醺醺的薛晏和脸颊泛着红晕的谢怜。
“谢怜。”丁月扑到谢怜怀里。
谢怜惊愕地张开双臂,努力不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