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衔花门也因此没落。这针到底从何而来?总不会是那江慈诈死、还半夜跑来咱们这座小庙装神弄鬼吧?”
李樵勾了勾嘴角,脸上神情似乎有些怪异。
“人终究一死,但兵器却不一定。不在江湖中出现,并不代表完全消失了。或许它只是不能在明面上展露锋芒罢了。”
唐慎言听得认真,竟也跟着点了点头。
“李小哥说得不错。人死了,这兵器和功法也是有可能落在旁人手中的。何况若仔细去看,这针也不是当初的慈衣针。那江慈入江湖前是永施一带出了名的慈母,虽终身未嫁却以一人之力抚养了六名稚童长大成人。相传第一根慈衣针是缝衣用的绣针改的,意在穿针引线中攻敌之要穴,针上不会淬毒。而咱们手上这根……”
秦九叶没说话,上前小心从李樵手中接过那银针,低头嗅了嗅。
“不止是毒,还是剧毒。但不得不说,针上淬毒,杀起人来效率更高。”
她说罢,又竖起耳朵听了听周围的动静。然而围墙外已久静悄悄的。
听风堂内已闹翻了天,那些先前连点个艾草都要跳进来查看的士兵却连半点动静也无,至今仍无人进来查看,只怕已是凶多吉少。他们或许功夫不错、也根本没有想到看守一个破茶堂竟能遇上这等凶险,最终败于转瞬与毫厘之间,令人唏嘘之余也着实令人背后发凉。
秦九叶一时沉默,却见唐慎言挥了挥袖子,脸上已褪去了方才的惊惧之色,又犯了嘴痒的毛病。
“这便是真正的高手与刺客杀手之流的本质分别。在这江湖中,有时杀死一个人也并不能为自己赢得尊严。以这种手段,尤其不能……”
唐慎言摇头晃脑地说着,一旁脸色阴沉的秦三友终于忍无可忍,大喝一声打断道。
“眼下最重要的难道不是禀了官府将那凶徒早日缉拿归案?一个个地在这研究这劳什子什么针,真以为自己是那江湖中主持正义的大侠了?!”
秦三友嗓门大,将一旁打瞌睡的杜老狗吓了一跳。杜老狗有些烦躁地撩起一头乱发,两眼迷蒙地说道。
“人都跑没影了,禀了官府又能怎样?他们当真肯信我们的说辞吗?就算信了又去抓谁?”
抓谁这还用问?八成是苏凛的人。
秦九叶心中一阵腹诽,但终究没有说出口。她怀着私心去寻邱陵结果险些被苏凛半路“灭口”的倒霉事,眼下应当只有李樵知道。
想了想,她还是看向唐慎言。
“你是如何发现那刺客的?”
唐慎言深吸一口气,将自己如何肚疼、如何大解、如何撞破刺客的事如实讲了一遍。
秦九叶听得入神,突然开口问道。
“你说你发现他时,他是在账房?”
唐慎言点点头。
“准确来说,是藏在账房外的屋檐下面。”
秦九叶不说话了。
若真是苏凛派来灭口的杀手刺客,为何不直接去有人的内院,偏偏要先去那一看便不会有人住的账房呢?
她的沉默被李樵看在眼中,后者仿佛知晓她心中所想一般,下一刻已低声开口总结道。
“或许灭口只是其一,对方可能是在找什么东西。没有先下手杀人,只是想留个活口、方便问话。”
秦九叶却仍有困惑,手指不自觉地摩挲着发尾。
“可是到底要找什么?康仁寿的金葫芦吗?”
如果真的和金葫芦有关,今夜的事岂非是个乌龙?毕竟她和李樵都没有拿到那金葫芦……
等下,他们虽然没得手,可不代表旁人没有得手。如果那人还是和他们同行之人,苏家自然会怀疑到听风堂的头上。
“是许秋迟,”手指动作一停,秦九叶再次开口时,声音中已带上了几分咬牙切齿,“那日寿宴,我与李樵一直跟在许秋迟身边,摆明了是一条船上的人。事后那纨绔顾左右而言他、纠缠着不肯离去,转头却又装起死来,一整日都没露面,八成是东西到手、心中有了底,不管我们死活了。”
好巧不巧,那苏凛白日又在督护府院见过她,自然便将疑心转向了听风堂,所以晚上才派人来试探确认。
这最后一句推断,秦九叶自然是没说出口的。
但她说出口的话已然够可怕的了,其余几人瞬间变了脸色,本就有些虚脱的金宝干脆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这、这可如何是好?二少爷这算不算过河拆桥啊……”
秦九叶不理会金宝那无用的哀叹,脑海中思绪不停。
她的推断不是全无来由,但还是又有什么地方不太对劲。
“就算是找金葫芦,为何偏偏是账房?”
几乎是同时,她的疑虑便一字不差地从那少年口中说了出来。
秦九叶一顿,正要跟着追问几句,却在下一刻看到老唐沉默的脸时、瞬间明白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