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一旁敲起了锣边。
“不过例行检查,苏小姐只需配合,我等查验确认无异后自会尽快放行,运送药材一事自然不会耽搁。但若是有些别的情况,就另当别论了。”
这一番话远没有他刚登船时说出口的那样强硬,可苏沐芝的态度却愈发蛮横起来,打定主意半步也不肯退。
“樊大人是不是糊涂了?洹河水运一事向来是都水台掌管,就算是郡守府,无凭无据也无权插手过问。苏家究竟犯了何罪?樊大人与督护先后强行登船、放着那现成的贼子不抓也就罢了,此刻又有何资格要将苏家的船拆个七零八落才肯罢休?这船上的东西可是要直接送进孝宁王府的,若是有个什么闪失,你们可担得起这罪责?”
苏沐芝这一番话颇有敲山震虎之意,毕竟谁不知道那远在都城的孝宁王是个荒唐人?这船上若真藏着什么要送进孝宁王府的不可探究之物,在场的所有人都要跟着倒霉。
而在此之前,城中权贵中虽早有流传,但苏家从未高调提及自家靠山,眼下不惜当众道破,便是要彻底撕破脸、拼死一搏了。
就连樊统也没想到,这先前还因为结亲而频繁走动的苏邱两家,竟然会有一日闹到如此地步。但他随即想到两人背后的种种,又有几分了然。
如今在这甲板上站着的既是苏家人和邱家人,也是孝宁王府和平南将军府。这哪有什么恩断义绝、反目成仇?不过都是利益角逐罢了。
两方僵持不下,船上气氛一时凝滞。
但秦九叶明白,再这么耗下去,赢的人只会是苏沐芝。
今日若非她放了一场火,这几艘苏家的货船甚至根本不会惊动郡守府的人。眼下登船巡查已是闹得鸡飞狗跳,若是拆了船最终却一无所获,以苏家先前的做事风格来看,不仅今日之事无法好好收场,之后若想再寻机会探寻,只怕也是难上加难。眼下对方干脆连那远在都城的王府都搬了出来,就是要将死这一局。
大鱼如今就在网中了,可是否要冒着鱼死网破的风险?所有人都在犹豫。
秦九叶在一旁怔怔看着,心一点点凉了下来。
她同听风堂众人费劲心力谋划了这最后一搏,吃了这么多苦、险些送了小命,只差最后一步便能成功,却要眼睁睁瞧着先前的一切努力都白费吗?
撤网放走大鱼,对网和鱼来说似乎便是各退一步的两全之法,可虾米却要白白牺牲,这又是什么道理?
一股强烈的不甘涌上心头,而就在此时,一道模模糊糊却有些熟悉的声音在她耳边响起。
当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