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非四周还无遮挡,恨不能当场便要将人扑倒行那云雨之事了。
这番情景,哪个年轻气盛、血气方刚的少年郎见了,不得心旌摇曳、邪念顿生?可不论她如何撩拨暗示,那黑衣小厮自始至终都毫无反应。
他低着头,只顾着摇动手中的桨板,偶尔抬头望望四周,似乎是在分辨方位,视线根本没有落在她身上片刻。
女子面色不愉,下一刻便推开那黄衣公子,自顾自地整理起头上的簪子来。
黄衣公子正□□中烧,冷不丁被推开,当下急急凑上前去。
“心肝,你这是怎地了?”
女子撇一眼那小厮,半阖着眼揉了揉额角。
“这船晃得厉害,头有些晕。”
黄衣公子一愣,立刻将火气撒到那黑衣小厮身上。
“你是怎么撑船的?这点事都做不好!”
然而对方似乎压根没将他的气急败坏放在眼里,摇桨的动作都没放慢过半拍,只转头望向湖面远处。
“我瞧方才那天同门似乎是死了人,担心打斗激烈,这才避开来些。”
黄衣公子一凛,连忙眯起眼跟着望去,果然见那湖面上一片刀光剑影、湖中也隐隐有血色弥漫开来。
女子见状,神情也紧张起来。
“现下可避开了?”
“避开了。”
那一对男女皆是松一口气,只道自己方才情到浓时、便有些忘我,好在没出什么大事,谁知下一刻那黑衣小厮又继续说道。
“不过那黑风渡的人从另一边追了过来,看来是要找机会报仇。”
黄衣公子神色难掩慌乱,也不管一旁那女子了,自顾自地往那小船中央挤了挤。
“那、那怎么办?可会殃及我们?”
黑衣小厮叹口气,声音中有种淡淡的忧伤。
“刀剑无眼,只能尽量趴低些了。”
他话音未落,那方才还兴致盎然的一双男女瞬间便“哐当”一声齐齐趴倒在了船底,姿势熟练得仿佛两只抱窝的母鸡,末了还要嫌对方占地方,互相推搡了半天。
二人方才趴好,便又听一阵叹气声,瞬间紧张起来。
“又、又怎么了?”
黑衣小厮的声音沉默片刻,随即再次响起。
“没什么。好像是那玄金门的人放了毒烟,风向不好,现下有些飘过来了。”
他话音落地,那趴在船底的两人当下便连气也不敢喘了,更不敢开口追问什么。
不知过了多久,那黄衣公子趴得是腰酸背痛、呼吸困难。他立着耳朵去听周围动静,可除了风声再听不到其他声响,颤巍巍从船舷上探出半个脑袋,才发现四周天朗气清、哪里有那玄金门的毒烟?而船尾早已空空如也,那撑船的黑衣小厮不见了踪影,徒留两把包了浆的木浆在水波中晃荡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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琼壶岛西岸,除了风吹动细草摩擦发出的声音,再无其他声响。
眼下那璃心湖湖面上虽聚集着上百门派,可这琼壶岛上却只有一家坐镇,便是天下第一庄。
整个岛上虽看不见人影,实则早已遍布天下第一庄的眼线与暗哨,若有不识规矩的江湖小辈胆敢靠近试探,轻则被击落湖中,重则被秘密斩杀、随这岛上蒸腾的烟气一起销声匿迹。
只是这样的防备大多针对的是江湖中人,遇上那些“不长眼”的寻常看客,反倒要松懈许多了。
亏得那一双男女,倒是省了他不少力气。
李樵系好遮面的布巾、绑紧靴口,沿着一条入湖的溪流,向着琼壶岛的腹地而去。
龙枢江流密布,不缺景色别致的沙洲小岛,而这琼壶岛能以天神法器命名,只有亲自登岛之人才能明白这名字从何而来。
传说中的琼壶流碧滴翠,坚硬却通透的壶身中可见日夜流转的玉液,那是天神用来融炼恶鬼生魂的,凡人不可觊觎,否则便会被其灼伤,甚至全身燃起青色的火焰。
古老的传说自然无从考证,更无人亲眼见过那琼壶,但所有踏上琼壶岛之人都会感叹,若那玉壶破碎、玉液流出,大抵也就是如此景象了。
这里的每一处低洼都汪着或翠绿或青碧的池水,每一片池水上都萦绕着不散的烟气,这些烟气带起的温度,是从那些汇入池中的千万条细流中而来,而细瞧那些从黑灰色岩缝中渗出的泉水,流经之处皆遍布焦黄色和青绿色的厚厚沉积物,凑近些便能闻到一股刺鼻的味道。
璃心湖水还未上涨前,此处原是两山之间的险要之处,山间岩缝之中生出一口热泉,热泉常年顺着山体流下,将其下岩石冲蚀出许多大小洞窟,只是如今四周水面上涨,多数洞窟已被淹没在水面之下,只剩高处的两三处尚能望见,经年风吹雨淋,洞顶已经塌陷,洞窟变作天坑,坑底亦积着大大小小的滚烫小池,地面寸草不生,四周只有灰黑色的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