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只幼崽交给寒月,换小安来揣在怀里。
“你先进去,我一会儿便来。”他柔声。
融融见状隐约察觉两人有什么话要说,又碍着自己身上脏,怕在长兄面前失了礼数,便行了礼抱着肉肉离开。
融融一走,气氛立即就变得剑拔弩张起来。时竞冷下脸,直直盯着面前的男人。
时宣却不动声色,还是那副人畜无害的亲切模样。他轻轻转头远眺进院子,落在融融的身影上。
“三弟这么凶做什么?不过是闲来无事陪那块小抹布玩了一会儿罢了,连衣服都脏了。”他摊摊手,脸上有些无奈。
“那两个女使招认了纵火由母亲发卖了,时威也病得难以起身,不许人探视。三弟这步棋走得昏。。
他脸上有些可惜,可眼神中却尽是嘲讽的意味。
小安十分不满,尾巴左右横扫得越发厉害,嘴里发出呜呜声。时竞被人一激,反而露出了笑。
“尚未出手,棋局未定。兄长还是安心观棋便是。”
时宣面上一愣,眼眸暗了暗,嘴角的笑变得有些僵硬。
“有必要吗?不过是畜生罢了。”
时竞没有应话,只是抱着小安与时宣擦肩而过,径直往紫藤榭去。
时宣面上颜色不好看,毫无血色的脸在清冷的月色下更显苍白,微微下凹的眼中晦暗不明,乌黑一片,阴冷地发寒。
紫藤榭廊下的紫藤花开的茂盛,映着柔和的烛火,吸引来一些早早苏醒的飞虫。
未到夏日,引来的小飞虫并不会发出轻盈的光亮,只是伏在灯罩上,轻轻扇动翅膀。
融融淋了一些雨,在破庙那会儿还搞得身上一片污泥。刚进院子打了两个喷嚏把寒月吓坏了,连忙拽着她进浴堂。
流浪过的毛孩子总是要更懂事些,小狸花看起来还没成年,比肉肉要小一些。小狗同跟自己差不多大的小安玩闹惯了,下手有些没轻没重,这小狸花也不恼。
若是换做小安,怕是早就让肉肉滚得远远的了。融融心想,见两只小家伙相处融洽便也松一口气,听寒月的话乖乖进了浴堂。
温热的水汽褪去些疲惫,却仍有许多野藤一般纠缠在心上。经由一天折腾,腹中早已空空如也,白日里没得闲暇顾及,现下闹腾起来。
肚中火烧,嗅着空气里飘来的饭菜香,匆匆穿上寝衣纱裙便出了浴堂,往卧房去。
原用饭都是在花厅,因着融融先去洗澡不便见人,寒月便叫人分了餐送去卧房。
融融心情不错,闻着饭菜香脚下生风,大剌剌撞开卧房的门。却没想到内里空荡荡,只有时竞一人坐在桌边。
听得身后动静的时竞扭头,见人面泛红光,湿法垂顺落在胸前,绸织的寝裙比日常的衣裙贴身略略勾勒出细窄的腰身,执着玉勺的手也僵住不动,悬停在半空中。
场面顿时尴尬起来。
“你……”他脸上升起彤云来,耳根也滴血似的扎眼。
他支支吾吾半天没说上来一句话,良久干咳两声以作掩饰,转过身去。
“披件斗篷吧,小心着凉……”
融融面上也有些泛热。虽说寝衣并没有曝露太多女子的肌肤,但总说也是贴身之物。两人夫妻之名名存实亡,总还是有些嫌隙。
她碎步过去翻了件春装藕色斗篷系好,闷声说道,“好了。”
桌边的人愣愣点头,一时间未有应答。只是不停地在桌边做些什么,玉勺撞击瓷碗发出叮当声,小刀似的活泼两人之间沉默的空气。
融融听着清脆声响,心生好好奇起来。她上前两步,才看清状况。
时竞左手捧着一块绒布,绒布上躺着尚未睁开眼睛的幼崽小猫。他掌心宽大,恰好能将一只小猫托在掌心里。他的手指纤细,若不是掌心宽大当以为是女孩子家的手,二指捏着小玉勺长长的柄,颇有执笔挥墨风采。
经由方才那一瞥,他有些不敢看融融,只能强行定下心来做自己手上的活计,却难敌她直勾勾的眼神,一个手抖小勺子里的白色液体溅了一些上绒布。
融融这才注意到这勺子不似寻常,柄身细长,勺头小如指甲盖儿一般。
“这勺子倒是特别,是你专门打的?”
时竞面上的温热还未散去,言语之间有些停顿。“嗯,这是小安小时候用的。”
“诶?!”融融有些惊讶,“小安也是流浪猫吗?”
这么美丽的猫猫都是流浪猫,北州的人是不是都瞎了眼。换做是我早就用麻袋偷回家了!融融愤愤。
“不。”时竞垂眸,又重新舀了一勺喂到幼崽嘴边,“小安就出生在紫藤榭。”
融融觉察出这话不对劲,似另有隐情,却见人眉间流露出悲伤的气候也就沉默下声,不再多问。
他掌心的小家伙非常听话,大约是觉察出面前的两个人没有敌意,乖乖喝奶并不乱动。它饿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