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往内里去。
“你是那只狮子猫的主人吧?”
“是……”周围安静得有些过分了,叫时竞内心莫名不安起来,“临源是有什么问题吗?”
医师抬眼瞧瞧他,最终还是咽下了嘴巴边残酷的话,换了个委婉的说辞。
“这个病鲜有记载,只知是疫症的一种。其余便什么都没有了。”
太阳暖暖的光落在时竞身上,久违的阳光却丝毫没有给予人什么暖意,反而像是破了一盆冷水般叫人从头寒到脚。
“我施针将它肚子里的水放出来一些,不过也是治标不治本,日后还会大起来。”他顿了顿,还是将那句话说了出来,“这也不过是暂时延长它陪伴你的时间罢了。”
“这病就是无药可医。没法子。”
临源在他怀里喵喵叫唤,像是回复了许多力气,还能支起上半身蹭蹭时竞的胸膛。只是玻璃似得眼珠仍然雾蒙蒙的,看不出原有的生机。
时竞聪慧,书院里太师太傅们授课都是最先领悟的,此刻消化这短短两句话竟像是花光了全身所有的精神,愣在原地半晌。柔柔的阳光落在他的面上只觉得刺眼,浑身上下所有的力气都好像用来抱着临源了。
临源是他母亲带来的,自从他母亲离开人世后便是临源承担了他所有对母亲的思念。
不、不只是思念了。
在他这样的家庭中,没有娘在后院照看光凭一个小孩儿如何能如意?若不是临源,时竞怕早就已经对日子失了念想了。
“喵——”小家伙抬起头来,安慰似得蹭了蹭他的手掌,想往他肩头靠,却没有那么多力气,只能重新回箱子,翻出肚子用另一种方式向他示好。
时竞动动嘴角,扯出一个难看的笑来。笑不像笑,反而像哭。
失去了母亲,现在连唯一的念想都要失去了吗?
他不甚愿意去想这件事,却无可控制地念起这个坏结果。一种无声的悲痛在巷子见蔓延开,针一般给麻木的心脏带去滞后的痛感。
他有些脱力,靠着小巷转角的墙垣点点滑了下来。原本矜贵温和的世家公子此时手足无措地半倚在街边的墙根,难言的可怜。
停下地砖,一切都好像是梦境中的场景,虚幻到不真实,却又不得不相信这就是事实。
恍惚之间,一道白色身影从他怀中一跃而出,没等他回过神来,怀中铺满柔软羊毛垫的巷子便空空如也了。
只剩下几根长而白的猫毛缓缓从半空中落下。
时竞一时没有反应过来,原地呆呆愣了几秒才慌忙从地上爬起来朝着白色身影小食的方向踉踉跄跄追出去。
小家伙前一刻还病恹恹的,现下不知哪里来的力气。在屋檐下左右逃窜,时竞险些追不上,最后兴许耗尽了力气,往一户人家的院子里扑下去不见踪迹了。
近日多阴雨,即便天晴气压也低得几乎叫人喘不过气来。自打进了南州,便有些水土不服,一直强忍着,心想临源不会有什么大事,早早就能回京城回北州去。
怎么会这样?
他扶着墙根,眼前一片眩晕。手里抱着的木盒重重摔在地上,发出的动静引起路人侧目,他却没有心思也没有力气去拾起来。
身侧来来往往许多人,许多声音,但也只是从他身边穿过。
“吱呀——”
身旁宅院一侧的小木门从里头打开了,一阵急匆匆的脚步声由远及近,在他身边停下了。
“公子?”
浓浓的鼻音将娇滴滴的南方口音衬得更绵软,熟悉的橙子香气打破沉闷的空气灌入一阵清新的橙子甜香,叫他昏沉的头脑稍稍清明了一些。
“公子你怎么了?”
姑娘圆圆的眼睛盯着他,慌张无措,软软的小手冰凉凉搭在他脑门上,拦出一小片阴影。大约是瞧着空空如也的箱子猜到了什么,弱弱地问,“是小猫不见了?”
时竞点点头,力气恢复了一些,勉强能直起身来。
“你在这儿歇歇,我去这附近找找。”
没等他说一句话,那小姑娘便麻利地站起身跑开了,还顺便拜托一旁小摊子的大爷帮忙照看他一番,好像他是街边可怜的流浪小动物。
过了晌午,太阳的烈性才渐渐收拢一些。
时竞抻着脑袋,往四周张望。既担心临源,也担心去找猫的医馆小姑娘。
“这丫头又死去哪儿了!”临近的宅子内发出一声爆裂的骂声,说完还跟着三两句不堪入耳的,时竞听着眉头一紧。
“一天天浪在外面,怕是——诶呀!”内里的骂声忽得断了,伴随着石头落地的动静,响起一声哀嚎。
“哪个兔崽子!”
时竞不做声,只是拍了拍自己满是灰的手,眼神冷漠仿若刚才所做的不是他。
一转身,撞见一张灰扑扑的小脸,泥点子与灰尘沾染在白皙的脸上,分外惹眼。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