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秀区的批发市场这会儿已经开始营业了。
虽然服装批发点已经形成了一定的规模,但市场经营并没有像千禧年那会儿,有拔地而起的商城。
这一带原本都是低矮的居民楼,批发的市场有门面的,全都是人家自己房子打个门改造的档口。
大部分的批发商,都是摆路边摊。
衣服也没有像零售店面那样一件件挂起来,大多是地上铺一层塑料布,成堆成堆的丢着,客人要什么款式,自己挑,自己看。
发宋青峰带着朱珠和吴家欢一个摊位一个摊位的逛过去,朱珠每个摊位都会停下来看看衣服,问一问价格,但不会马上就下手。
衣服的档次和品质都是参差不齐,有些摊主开出来的批发价格跟朱珠在县城那边拿的差不多。
如果是这样的货色这样的价格,朱珠就不必跋涉几百公里来羊城拿货了,直接在县城拿还省事不少。
吴家欢看得眼晕,她还以为服装批发市场是很繁华热闹的地方,结果,就这......
额,热闹是有,卖货看货的人都不少,但繁华,真的靠不上。
“珠珠,你真要在这里拿货回去卖么?
我看他们那些衣服全都混在一起,样子款式都没法看清楚,你要自己一件件挑,得选到什么时候?”吴家欢忍不住替朱珠担忧起来。
朱珠笑了笑,应道:“这边批发就是这样的。
欢欢姐,你看,那边那对夫妻,他们拿货都不看款式的,直接数着数量往蛇皮袋里装。”
吴家欢顺着朱珠的手指望过去,果然如朱珠所言,夫妻俩就跟买青菜萝卜似的,没挑款式,直接拣货往袋子里扔。
这些货拿货去能卖掉吗?
万一款式客户不喜欢怎么办?
吴家欢有些凌乱了。
“其实这也没啥,就是每个人做生意的定位不同而已。
你看他们拿的那些货,应该都是尾货,尾货也不是没有好的东西,但就是少,都是人家挑剩下的。
这样的货通常都特别的便宜,有的一件才几毛钱,拿回去,你卖个两块三块的,肯定有人要吧?”朱珠笑着说。
吴家欢点头,“一件衣服两块三块,这么便宜的话,肯定是有人要的。”
“那不就是了?两块钱他们还能挣一块五呢,你说他们还挑什么?塞多一件就能多挣一件的钱。”朱珠说道。
吴家欢都不知道说什么好了,要不是朱珠点破,她哪里能晓得这里头的门道?
朱珠这趟来想要拿的是秋冬款的,像女士的毛衣,毛呢外套等东西,她的店面定位就是中高档,不能拿太次的产品回去。
但太贵的也不行,陇上镇虽然是朝阳县下面最大的一个镇,但跟县城跟市里相比,居民的经济能力还是有点差距的。
太贵的,他们肯定买不起,有买得起的,人家可能会觉得去县城或者市里的百货大楼买更好。
你看有人问起的时候,说我这衣服是市里百货大楼买的,是不是比说在镇上的服装店买的有面子许多呢?
这种隐秘的优越感,朱珠完全能理解。
走了半条街之后,朱珠终于在一家有门面的商铺跟前驻足了。
这家门口虽然也有像其他家那样,堆着冒尖的衣服,但这衣服不扔地上,而是用四只矮凳搁上木板放着。
除了门口边上的衣服,门店里头还有挂着展示的。
因为地方小,估计也就五个方左右,衣服全部密密挨着,但至少能让人一眼看出来衣服的种类。
朱珠跟吴家欢说等一等,自个儿抬脚就往里面看货去了。
吴家欢见门面太小了,她跟着进去的话白占了地方,就在外面等。
宋青峰不知道从那儿摸出了一张小凳子来,颠颠的送到她面前,“家欢同志,走累了吧?
来,坐一会儿,嫂子难得看到一家合眼缘的,估计得挑上一挑,你坐着等。”
吴家欢腼腆的笑了笑,应了声‘不累’。
宋青峰把凳子放地上去了,拍了拍矮凳面,喊她过去坐。
吴家欢低着头嗯了声,过去坐下。
“你渴不渴?那边有个小子在买汽水,我给你买一瓶去!”宋青峰说着,自顾自就朝拖着泡沫箱的半大小子跑去了。
吴家欢想拦住他的话到了嘴边滚了滚,又咽下去了。
看着他壮实的背影,莫名的,觉得宋青峰还挺可爱。
店面里头,朱珠在跟老板讲着价格。
这家店的毛衣和毛呢外套,朱珠看着就挺喜欢的。
就是价格吧,有点贵,朱珠不可能每周都跑一趟羊城,所以,她这次干脆想多拿点款式,数量上肯定不会少的。
老板姓许,叫许建东,羊城本地人。
家里从前是做纺织品生意的,后来大环境影响,家里遭了大难,厂房被封了,祖业也被查没了,一家人一下子从资本家沦为了最底层的贫民。
两年前,国家返还了部分人祖产,许建东就开始倒腾着做服装生意。
毕竟是有底蕴的人家,从前的人脉什么的也还在,两年时间,他把生意从最开始的零售做成了批发。
在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