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究竟多大了?”成默忍不住问。
“早就忘记了,反正还没有到二百五大约应该算是80后吧!如今我还记得我父亲的名字叫做李奉尧。”李济庭回答道。
成默先皱了下眉头,随后倒抽了一口凉气,“李奉尧是不是乾隆年间的两广总督、闽浙总督李侍尧的弟弟?就是那个贪污了上亿银两还没有被砍头的李侍尧?”
李济庭点了点头,“你一说,我就想起来了。我大伯确实是李奉尧。”
“那你是1780年生人?”成默说,“那也快了。三十年时间对你来说不是弹指一挥间吗?”
李济庭笑了笑,“不如你再想点炫酷的台词?”
“比如说?”
“比如说我是旧时代的残党,新时代没有能承载我的船”
“两百多岁还能紧跟潮流,真是不容易。”
李济庭摇了摇头,“你现在还不会明白这种感觉.并不是你在紧跟潮流,而是潮流在推着你向前走。可是有些时候人他并不向前走,他更想要留在某一个时刻.只是时间不允许。就像你刚才提起我大伯,我的记忆已经一片模糊,我甚至已经想不起来他的长相,其实我连我父亲和母亲的长相都不太能想的起来了。活的越久,你失去的记忆就越多,然后只剩下几件特别刻骨铭心的事情,就像是星光停留在你记忆的宇宙中。也许再你活得更久以后,就会像是阿尔茨海默患者一样,只记得眼前的事情了.当你仰望那些星光,那些幸福的时刻会慢慢消失,只有遗憾更加顽固的停留在那里,用熠熠生辉来刺痛你。”
“跟跟一个马上就要挂了的人.谈活得太久是一种什么体验,实在就像是在跟诚哥讨论柴刀怎么砍人会更顺手一点。”
“成哥?你是说你自己?”
“嗯!不,另外一个诚哥,いとう诚。”
“不太明白。”
“这说明你涉猎的还不够广。”
“听上去像是不健康的动漫?”
“非常健康,教育人要从一而终,要一心一意,不要当海王。”
“看了它的教育意义并不是很大。作为一个过来人给你一个忠告.”李济庭貌似严肃的说,“数字赐予人理性,文学解放人的心灵。唯有涩情文学例外,它会把你困在原地”
“我觉得你应该去戒色吧开个讲座。”成默顿了一下说,“一定会很受欢迎。”
李济庭摆了摆手,“年纪大了自然而然就戒掉了。”他坐了下来,背后就凭空出现了一把白色的长椅,“现在说看看,你杀了我想要得到什么?”
成默若无其事的说:“还能是什么?第二神将的位置,黑死病,至于其他还有什么遗产,你应该比我更清楚。”
李济庭翘起了二郎腿,“我知道你一向都是个极为理性的人,如果只是这些,值得你放弃这么多吗?”
成默叹了口气,“所以说人不该当舔狗,至少不能当一个已经死去的人舔狗。”
“为了小进?”
成默靠着苹果树,将视线挪到了李济庭的上方,他眺望着漫天繁星叹了口气“以前只是为了小进,现在还为了我的父亲和母亲。我亏欠他们的爱实在太多了,又没有别的办法能够回报。当然,我也不是什么特别崇高的人,我也不纯粹,我必须承认我对他们的爱有多深,就对造成这一切的星门有多憎恨。”他自我解嘲的笑了一声,“说实话,说什么因为爱,实在是傻爆了,让我像个低龄动漫里的沙雕圣母男主角,完全不像个理性至上的反派,但我现在才懂得,这个愚蠢又过时,就像很多电影里,最后一定要用眼泪让死去的主角复活一样,叫人觉得老套乏味的情节是唯一合情合理的剧情。我曾经也以为人类艺术不断的讴歌爱与和平,是因为这是全人类通用的直觉,是全社会最安全的一种论调,是全世界唯一绝对的政治正确。就像是不管什么明星,即便他是个抽烟、酗酒、烫头,晚上还带着枪出门的说唱歌手,也会来比个手势,来一句‘LOVE&PEACE’。现在看来我们不断的呼唤,不断的祈祷,不断的追求,让人觉得它就像是一句陈词滥调的口号,其实不是,它的的确确是我们人类最急需的两样东西。这两样东西确实是拯救这个世界唯一的解药。它就像是阳光、空气,看似平常,却是我们所拥有的最昂贵的东西,也是我们生存下去的底线.不是作者和编剧没有创造力,而是这已经是创作的尽头了。”
“LOVE&PEACE是陈词滥调吗?”李济庭也仰头看着星空,“是啊!这么美丽的两个词汇都已经被后现代主义给解构了啊!变成了装酷的手势和符号。我们埋下的自由之种,变成了掠夺自由的怪物,这真是对于人类命运的嘲弄。”
“新自由主义以解构一切为荣,任何宏大叙事、任何权威与主流、任何哲理与精神,都要被他们解构。”成默顿了一下说,“这个世界再也不会有国际主义了。”
李济庭笑了笑说道:“你也说过,有些事情没有经历过,根本就没有办法理解。现在的年轻人,已经忘记了历史,根本不知道几十年前发生过什么。我曾经看见劳动人民在血腥的压迫中不断的揭竿而起,而帝()国()主义的軍队从四面八方掀起了战争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