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刚从川崎那边的办公室过来。”赤松晴子道,“今天一切顺利。”
“辛苦了。”岩桥慎一说。
录音室里家具简陋,连条像样的沙发都没有。
中村正人拿了把椅子过来,赤松晴子道过谢,在方形桌子的一边坐下。三个人各占据着桌子的一边,这配置,要是美和酱今天没去参加同乡会,来一桌麻雀不成问题。
桌上还散放着曲谱,赤松晴子向他确认:“我能看一看吗?”
“请吧。”岩桥慎一说。
赤松晴子拿起离自己最近的那一张,默读曲谱,问:“是在整理吉田桑的曲子?”她大概知道这支乐队的制作流程。
“美和酱的词,正人桑的曲子。”岩桥慎一说,“感觉上如何?”
赤松晴子读完手里的那张,又拿起另外一张,“《BIGMOUTHの逆襲》?”她忍俊不禁,“好有趣的主题。”
“是只有我们的美和酱才想得出来的歌词啊。”岩桥慎一说。
赤松晴子说:“您一副很为吉田桑感到骄傲的语气。”
“毕竟是她的‘监护人’嘛。”岩桥慎一趁美和酱不在,使劲儿赚便宜。
来了个懂音乐的“第三方”,中村正人迫不及待想听听看外人的意见,把制作好的小样拿给赤松晴子,“赤松桑听听看实际的效果吧。”
……
“洋乐的风味很足。”赤松晴子听完了小样以后,发表出如此感想。
吉田美和也好,中村正人也好,都受到西方音乐很深的影响,写出的曲子里有非常浓厚的西洋风味,有别于传统的日式歌谣。
赤松晴子一耳朵能听出重点,也是挺厉害的了。
“既要保证跟美和酱的风格搭调,还要保持我自己的风格,费了好大的劲儿。”中村正人解释道。
“费了好大的劲儿,这点确实。”接话的人是岩桥慎一。
作为最早经手吉田美和词曲制作的人,他对吉田美和的了解可以说是最深的,中村正人这次制作的几首曲子,岩桥慎一想象由吉田美和来唱的效果,没什么违和感。
量身定做,还能做到很合身,可见是下了大功夫。
突然到访的赤松晴子,被两个人缠住,问了一通听后感想。话题告一段落,赤松晴子顿了顿,又提到另外一件事,“其实,这次过来,是有位音乐人想要介绍给岩桥桑认识。”
“哦?”岩桥慎一很感兴趣。
“是位全能乐手,能弹贝斯和键盘,鼓也会一点,作曲方面,受警察乐队的影响很深,写AOR(大人抒情摇滚——为了和谐替换成大人)也很有一手。”
“唔,挺详细的嘛。”岩桥慎一点点头,“该不会是你在地下音乐圈挖到的宝吧?”
“要是挖宝,一时半会儿哪能挖的那么详细。”赤松晴子一笑。
相比刚来到岩桥慎一身边的时候,赤松晴子的个性变得更加随和了一些。这大概要归功于遇袭事件以后,她努力学习当观众的磨炼。
当观众这件事不仅让她学会了如何欣赏演出,还从演出当中,了解到如何感受他人的心情,使得她更加富有人情味了一些。
久病的人,人情会被疾病消磨的淡薄。
观看演出不能治愈这种副作用,但是对赤松晴子来说,她似乎从理解他人,感受共鸣这件事上面,发现了全新的感觉。
“那倒也是。”
“其实是我母亲朋友的儿子。虽然是东京都出身,不过曾经因为父亲工作调职,全家搬到了神户,那段时间和我家走动的很频繁。”
“您也听哥哥说起过,我小时候身体不好,几乎不去学校,也很少接触同龄人。母亲担心我没有同龄的朋友,还特意介绍他给我认识。”
“他那时一直是跟母亲一起到我家去做客,大概三年后,他父亲又被外派到腐国,全家又跟着一起搬家,后来没再见过他。”
“京都樱花开放的时候,我专程回家去赏樱。”
京都人对家乡有种特殊的情结,虽然到了樱花开放的时节,在哪儿都看得到樱花,但是赤松家身为京都的大户,至今保留着一种奇妙的想法,那就是樱花如果不能赏京都的,那就不算是完整度过了赏樱期。
今年也一样,虽然身在东京,京都樱花开放时,赤松晴子挑了个周六专程回去赏樱,然后听母亲提起,那个朋友的儿子大学读到一半中途退学,决定要以音乐为生,改去念了音乐专科学校,今年刚刚毕业,无处可去,只得混迹地下音乐圈。
“你听到的时候,心里在偷笑吧?”岩桥慎一调侃她。
赤松晴子在地下乐队当主唱,还来他的制作公司兼职,有空就在地下音乐圈看演出,跟京都老家人心里对她的印象和期待南辕北辙,要是被知道了,带给家里的冲击,只怕不亚于母亲朋友那个辞了工作去吃土的儿子。
“一点点。”
赤松晴子想起母亲提到他的时候有些惋惜的语气,笑着承认了。她似乎在瞒着家人做不被允许的事这件事当中,滋生出那么一点奇怪的恶趣味。
接着继续往下说,“前阵子,母亲交代我,为了一些事到她那位朋友成城的家里去拜访,刚好遇到他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