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想把我带进去,”金世正说,这时候看起来就一点也不迟钝了,“我不想进去。”她知道贺北岛能明白金毓敏想把她带进哪个地方,也知道贺北岛能明白为什么她不愿意。
贺北岛重新倒在沙发上,架着腿,好像在思考对策。
金世正这样看着她,歪着头似乎不认为这是多大的事情,看起来终于有点正常小朋友的样子了:“……贺队,”局子里的人都喊她贺队,也不管她带的是个“组”,“你这样的人是不是当男生更好?”
“我不觉得。”贺北岛架着腿,她重新扎了头发盘算着什么时候去把头发剪了,绑着个头发打架都不方便,岔开话题,“你不怕金毓敏啊?”
“不怕啊。”金世正笑起来还是可爱的。
“不怕就好。”贺北岛说,打开了电视,看上去漫不经心的样子,眼睛里是促狭的笑。
金世正陪着她看了会儿电视,注意力却没有集中在屏幕上:“……贺队为什么觉得当男生不好啊?”
“就我这种性格,怕是庭审当天就会被左然揍吧。”重案组其他人看到了怕是要诧异贺北岛居然还知道自己性格不好。
屏幕上放着左然的采访视频,金世正抬眸看了眼:“左律看着像好人。”
贺北岛嗤笑:“我最瞧不起的就是好人。”是个人都有三分善良的心,有人出门能递出十几张好人卡。
金世正不说话了,被呛的。她其实对外界的感知不那么敏锐,但是贺北岛的情绪变化她却能瞬间捕捉。她总觉得贺北岛不喜欢左然,不过金世正也能理解,这就像办公室那群哥哥姐姐说的那样,谁会喜欢一个坏自己事儿的人?
尤其是贺北岛这样骄傲的人被坏事。
电话又铃铃地开始响。
贺北岛扫了眼来电人,起身:“你待在家看电视吧,我先出去,有事的话就用家里的电话打给我,晚上八点能回,回不来也别等我。”
“好。”
金世正不知道贺北岛所说的“八点能回”意味着“八点一定回得来”。贺北岛不轻易给人承诺。
她随手披了件外套,换了鞋就迎着猎猎的晚风出了门。
金世正忽然很害怕她回不来。
通知贺北岛的不是重案组,也不是崔理洵。
而是岐城警察局。
她也是警察,而且这几天风头无两,舆论正盛。
负责的警察比贺北岛要大一些,叫唐印,但是没贺北岛有气势,说话都软软的:“那个……贺…贺小姐,您先填下信息。”
喊尊称是因为贺北岛的职位极高。
唐印原来没见过贺北岛,不知道她是什么样的人。外界的风向对贺北岛的评价很低,但是唐印看脸看不出来。……哪个坏人能靠脸识别?
贺北岛填着信息,从里面出来的是她的熟人韩玺——负责了崔理洵的上岗培训,也负责了她的上岗培训。和崔理洵他爸一个年纪的。
“北北来了啊。”
贺北岛笑,放下笔:“韩叔久违。什么情况啊?”向来开门见山,不喜寒暄。
韩玺的笑收了起来,让唐印把表拿进去,走到贺北岛边上:“老曹死了。”
“什么时候的事?”贺北岛起初有些诧异,一想小越说他一月下旬就联系不上了,遇难很正常。
“一个小时前,在港口被发现的。”韩玺说,从手机里调出照片。
贺北岛仔细端详着,也许是因为尸体是从水里捞出来的,什么也看不出来:“怎么死的?”
“抽死的。”